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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里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俩人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抓出来时还一头雾水着,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被锦衣卫严刑逼供了一晚上,都不知道锦衣卫要他们招什么,只知道涕泪横流地大喊“陛下冤枉”和“臣当真不知”。
老皇帝听了锦衣卫的禀报,自然愈发确定他们就是太子残党——都受了那么多刑了,还嘴硬得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先太子前二十年,都活在老皇帝精心编造的梦里,浑然不知自己被操控着,一心一意憧憬敬仰着自己的父皇,后五年才活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他短暂地活了那五年,尽管时间太少,手中能用的人不多,但手下的人无不心悦诚服,死心塌地,愿以性命交付。
与老皇帝需要靠不断罗织的谎言、威逼利诱聚拢的人心全然不同。
仿佛当年的康文太子,哪怕是病重卧床,甚至是已经病死了,朝里朝外仍有康文太子的拥趸,胆大妄为地怒骂着新皇暗害太子,得位不正,花了许多年才把这些声音都摁下去。
老皇帝极为不快,吩咐田喜传令将那两人的舌头都割了。
这会儿俩人被带上来,遍体鳞伤的,目光本来一片呆滞,在见到钟宴笙和萧弄,尤其是见到钟宴笙的脸的瞬间,神色都变得惊恐起来,瞳孔瞬间放大,却呜呜说不出话。
这个反应,老皇帝愈发确信了他们的身份,转向钟宴笙:“小十一,你可知这俩人的身份?”
钟宴笙知道他们是萧弄名单上的坏人,但却也是真的不知他们姓甚名谁,眼底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迷茫。
老人的眼底多了分满意,微笑道:“他们是逆贼余孽,潜伏朝中多年。”
听到这句话,下面那俩人更激动了:“呜!呜呜呜!”
看起来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来了,放在老皇帝眼里,他们这副模样,更像是急切地想要告知钟宴笙他的真实身份。
霍双努力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
萧弄看着那俩人狼狈求生的模样,眼底掠过丝冰冷的快意,笑而不语。
淮安侯则拧起了眉头,神色肃穆。
……有这俩人吗?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连田喜都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霍双和萧弄,老皇帝接着温和地问:“小十一觉得,对待心思不轨的逆贼,应当如何处置?”
钟宴笙在袖子下的手攥得死紧。
果然如此,不出他所料,老皇帝当年让他父亲亲自给母家的人挨个定罪,现在轮到他了。
这老变态好像格外喜欢这样的戏码。
在钟宴笙“懵然无知”时,让他将自己父亲的忠心下属们剿灭。
若是他跟萧弄当真关系恶劣,若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察觉到老皇帝慈和皮囊下阴狠的眼睛,待到来日,他突然知晓自己的身世,该如何自处?
稍微想一下都不寒而栗。
钟宴笙轻轻开口:“谋反乃是十恶不赦之罪,按律,当凌迟处死。”
他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朗朝气,又有一丝口音的绵软,如此平静地背出律条,落入底下那二人的耳中,却如恶鬼罗刹般,让人背后直冒凉气。
那俩人的脸色霎时苍白得可怕,跪在地方疯狂磕头求饶,呜呜发不出声,糊了一脸的眼泪和血,瞧上去又是可怜、又是可怖。
萧弄轻轻挑了下眉:“小殿下的心可真狠啊。”
只有钟宴笙听得出来他的调笑意味,钟宴笙还气着前几日的事了,别开头不理他。
淮安侯心里一沉,他亲自走过当年那一遭,清楚老皇帝的手段,这二人若真是太子手下的人,那老皇帝当真是恶意满满,待迢迢知道真相后,将如何自处?!
淮安侯咬牙开口:“陛下,陈大人和潘大人究竟是不是逆贼还有待查验,不如将他们交给大理寺,彻查一番,再做处置,严酷刑法,万万不可轻率。”
淮安侯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底下的俩人在老皇帝瞬间彻底打上了太子残党的记号。
老皇帝面色淡淡:“是真是假,朕心里自有决断。小十一说得不错,国无法不立,行谋反大罪之人,自当按律处刑,如此方可威慑含有异心之辈,国家方能安稳长久。”
淮安侯脸色难看,无法反驳。
萧弄脸色冷冷淡淡地听着,似乎没什么兴趣,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隻绑在红额带上的田黄石章,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声音。
钟宴笙:“……”
还、还留着呢?
萧弄把玩那隻田黄石章的动作,跟掐着他也差不多了……
钟宴笙实在没勇气看他,加之底下那俩人身上全是血腥气,还磕得满地是血的,他闻不得血气,脑子晕晕的,胃里微微翻涌,脸色发白:“陛下,我想出去透一下气。”
老皇帝望向他,语气关切:“小十一可是见不了血?”
钟宴笙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为了满足老皇帝扭曲的爱好,停顿了一下,小声说:“从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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