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瞬间(1 / 2)
长久以来,我的心里一直默默地怀念着他们。他们在我的记忆里早已模糊,早已成为春季的飞絮,随风而去。当为生活奔波忙碌时,我的头脑里全是一片空白,可一旦夜深人静难以入睡时,我的心中便会浮起他们的影像,可无论如何努力却也回忆不清,毕竟只是童年的零碎记忆罢了。在我的生命还是弱小的苗圃时,经不起任何的风雨,是他们将我从突如其来的死亡瞬间拖了回来,使我的生命时钟没有嘎然而止。可在当时,他们所做的一切却是如此平常,以致于连一声谢谢的话都没听到。可能他们也只是感觉自已做了一件极普通的事,早已忘却。可对我来说,时间越长,印象越深,越是难以平静下来。我曾发誓一定要找他们,告诉他们我就是你当年救过的孩子。可我失败了,他们早已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消失在我生命的长河里,一切如风。哑叔哑叔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工作以后,我曾经数次回我的农村家乡,每次我都在寻找哑叔的踪影,可每次乡亲都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我早已记不清他的模样,因为当时我还很小,离开家进城上学时也只有十一二岁。我们村前有一条河,河很宽很深,当时水很清。在我很小的时候,这条河是我们戏水的好去处。可是水也无情,每年村里都会有一两个孩子被河水淹死。传说河里有只大乌龟,每年要收一两个童子食用,令人恐怖。可这并不能阻止孩子们戏水的天性,一到夏季的傍晚,河里便处处是游水玩耍的人们,包括一帮小男孩和部分成年人。我当时只有七岁,还没有学会游水。每到傍晚,我只能到河边站在那里看着大孩子们游水玩。河水对我的诱惑力是多么的大啊!我渴望能下水做一条快乐的鱼。后来我听村里的小伙伴说生吃小虾子就能会游水。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生吃了几个小虾,来到了河边。我相信自已会游的,虽然我小,可游水不就是那几下子吗?河里的人很多,大家都在自已玩儿。我脱了衣服,慢慢地走下水去。有人问:小孩子下水干什么。我说:我就在河边玩玩。其实我下水还是感到害怕的,就在河边附近走一走,河水只能漫到我的胸部。可是我突然一下子悬空了,因为我踏进了一个河中的坑。我拚命地划水,水呛进了我的嘴,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的两只小手不停地招着,可在傍晚,周围人都在边玩边说笑,场面嘈杂,没人注意我。我在下沉,我要去见大乌龟了,我充满了绝望。这时我看到了岸上的哑叔,他惊奇地指着我,嘴里不停地“哦哦”接着迅速地跳下河来,用他的大手将我抓住,一把提上岸。这时我已呛了一肚子水,不停地吐。哑叔看着我,啧啧嘴,摇摇手,好象在说我不知好歹,然后就走了。我离开家乡后,就再也没见过哑叔,据说他去外地打工了,一去不回。老鳖老鳖是邻村水电站的看守老头,现在早已经死了。我只记得他弯着腰在河堤上走路的样子,看人眼皮不抬一下,大家都喊他老鳖。我上小学时一到放暑假就喜欢和小伙伴们去钓鱼。我们小时候钓鱼简单,一根竹杆,加上一条线,带上二分钱买的钩。鱼饵用的都是蚯蚓或是面团,比起今天复杂的鱼具差远了。可是我们当时十分喜欢钓,简单的游戏能给我带来无穷的快乐。说实话,我钓鱼的技术很差,这种事情好象也有天赋。同村小豆子是钓鱼的高手,一上午能钓十来条,让我羡慕不已。我也不服气,经常和他一起去钓,可鱼儿就是不上我的钩,忙了一天也只能钓个四五条,令我十分生气。水电站附近是钓鱼的好地方,特别是在打水时,鱼儿喜欢往上走,都聚在上水处,小豆子每次一小时就能钓到七八条。这个炎热的夏季我和小豆子几个人去钓鱼。水电站正在打水。我们在附近散开了放下了鱼钩。老鳖警觉地过来赶我们几个小孩,打水时钓鱼必须离得远一些,因为电站后墙下有好多线子。小豆子技术还是十分好,不一会就有四五条鱼上钩。我只钓了三条,还有两条是小鱼苗子,只能扔了。我十分恼火,那时农村的生活拮据,我们钓鱼不仅是娱乐,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填填没有油水的肚子。我愤怒地离小豆子远一些,和水电站越近应当鱼越多。我换了个地方,来到水电站后墙下,开始钓了。好在老鳖这家伙没发现我。
在我的耐心等待下,终于发现鱼浮在动,有鱼上钩了,我十分兴奋。正要提杆时,突然听到老鳖大声骂道:“臭小子,想死啊!”我的杆子提起来了,一下子甩到了电线上。这时水电站一下子也停了。老鳖关了电闸。老鳖冲了过来,我们撒腿就跑。老鳖边追边喊:“鱼杆也不要了啊,臭小子!”以后每想到这个瞬间,我就忍不住落泪。站在老鳖的坟前时,我总是在念叨:当初被你拣命的孩子来看你了。红衣阿嫂她在我的生活中只是匆匆一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记不清她的长相,只知道她穿着一件红红的衬衫,我想应当称呼她叫红衣阿嫂。这件红衬衫在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中国是十分前卫和时髦的。80年代初,大多数中国人还是只有绿蓝两色。我只有六岁时,父亲在海边的一个小镇工地上做工。放假时,我就会一人到父亲的工地上玩,住在他的宿舍里。我一个人很孤单,周围也没有小伙伴们在一起玩。白天父亲去上班,午睡后我醒来,发现只有自已一人时,就会哭着去找父亲。当然,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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