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1 / 2)
每每到了秋收的季节,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思绪不知怎么就飞到了故乡的田野。在我故乡的秋天,田里最早收获的是芝麻。只要多数芝麻夹子成熟了,叶子也落了多半截,便要收获了。否则,尽管芝麻开花节节高,到底儿还有花儿开,还有嫩夹子;可是,如果收的晚了,棵儿下长熟了的夹子就会在日光下张开嘴巴,把芝麻粒吐在地上。其次是花生,只要看到叶子上出现黄点点,就该刨下了,刨迟了籽粒已经饱满的便会自动落在土里。再后便是谷子和玉米了,尤其是玉米种的最多。现在棉花、红薯种的少了,黄豆绿豆也没有整片地种的,只是个拾零。其实,我离开故乡到城里上班,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对庄稼活儿也生疏了,本来在家乡的时候,就不是地里的一把好手,学校的假期里在地里也是有限的几天,又想着自己不是吃种庄稼这碗饭的,也就没有在地里的活计上下功夫。现在能回家帮手的,无外乎刨花生、割谷子,收玉米等几样简单的农活儿。就这样干起来,我还感觉累得够怆。特别是第一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干一天活儿回来,身子骨就像散了架一样,连饭都不想吃。然而,地里的活儿等着,总不能丢给都快八十岁高龄的父母。于是,第二天还是要硬挺着下地。毕竟年轻,地里的活儿干着干着,身体就渐渐不觉得有那么累了。只两三天的功夫,身上反而有了劲儿,有时一个早晨就可以刨几分地的玉米根。要说故乡的秋收时节,地里是很热闹的。这个时候,只要能动的不分男女老少,都到了地里忙活。地里还是孩子们的乐园,他们有的好奇地跟在大人后面,不停的摆弄放在地上的玉米穗子或是谷子穗子。大人好好地放了个堆儿,孩子们却总把堆儿弄散,有时还成了玩耍的工具,互相投掷着,惹的大人又急又好笑。这时蓝天上的白云在空圹的田野上缓慢地漂游,好象在着意俯视忙碌的人们,太阳也没有了灼人的炽烈。但是收割庄稼的人们仍然是一头头的汗,夹背上的衣衫也是湿渍渍的一片。当太阳西落,霞红满天的时候,总能听到大人吆喝跑远的孩子们的声音,有从地头荆草边牵牲口的呵斥声,还有老牛的长哞声。先前收割庄稼时熄了火的拖拉机、三马车都发动起来了,嘣嘣嘣响成一片。过不了多长时间,便见道上净是满载收获的车辆和小孩子的欢笑声。留下的是一缕缕被落日的余晖映照成金黄色的尘土。地里的东西拉回家里,谷子穗大都要拔到盖顶上凉晒,花生也要摊开怕捂霉了,玉米穗子还要先剥皮,这又都是晚上的活儿了。好在现在大部分家庭都用了液化气,做起饭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于是,女人们就拖着一身疲劳赶紧开火做饭。这个时候,本来是人们最忙碌和出力的季节,可这时人们吃的都比平时要简单的多。大部分家庭都是作个面条汤泡个馒头,也不用炒菜,凑合凑合就是一顿饭。想着饭后还有活儿等着,好多家庭干脆泡个方便面配着干馒头下肚。在我的印象中,我父母可以说好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要不现在方便面为什么在农村卖的快。庄稼人图的就是省劲儿。地里的活儿紧,平时就不大讲究的乡亲们,此时,一个一个都成了土人。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头发里夹着干碎的叶片,手和土成了一个颜色,脸膛一律是黑紫的。本来收秋就是从土地儿上收割、刨捡。是土地把他们的辛劳和汗水变成了累累果实,在他们心里土地是可爱的,是应该感恩的。身上沾了泥土也压根没觉得过脏,只是拍一拍就算完事。刨花生时,他们常常用带泥的手,捏开鼓囊的花生壳,把红嘟嘟的花生仁放进口里,甜滋滋地咀嚼起来,连着细土也一块儿咽到肚子里去。父母常说,泥土不脏,人就是个泥人。前年我脚气难受,有老中医说,穿上乡下的布鞋,鞋里最好有田里的土沫沫,保管能治好你的脚气。说来也巧,在乡下的种地人儿,他们中间还真没有一个得脚气病的。从地里回来,你看他们从鞋里倒出的土就知道他们的脚与泥土是多少亲密。这脚气啊,就是脚娇气的离泥土太远了。城里人没冬立夏总是穿个袜子,在乡下是没有的事。他们穿袜子只是御寒,大都没想到是为了干净,他们一生都离不开泥土。秋收还是乡下调和人际关系的融和剂。每当秋收来临,人们的心思就都到了地里。先前邻里间或妯娌间曾有的别扭也就顾不了,因为地里的活儿常常需要别人帮手,活轻活重谁也不敢说不求人。三步没有两步近,自家人还是自家亲,远亲也真是不如近邻。人们的话儿中多的是关心,常听人们见面后问起:你村西的棒子掰了没有,南岗的谷子该割了,北河的花生叶子都黄了。乡邻们在收割自己地里的庄稼时,也记挂着人家的熟了没有。村子本来就不大,这那块儿地是谁家的都知道。收秋的时候,整个村子里人就是一个大家子。每年的中秋节往往赶在秋收的紧板儿上。这是是一个团圆的节日,有不少人还有赏月的雅兴,电视里总也少不了“中秋月儿圆”一类的文艺晚会。在乡下,家里人都在地里忙活,也用不着用团圆二字来体现这个节日。即使家里有在外面干活的人,此时希望的不是回来过过节,而是能回家帮帮收秋。中秋的那轮圆月,总是在人们忙碌了一天之后,不经意地就上在了东天。人们看着那轮圆月,顶多说一句八月十五月儿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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