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巴老(1 / 2)
巴金老人刚去世时,众生喧嚣,一时纪念性文字有铺天盖地之势。我一直保持沉默,像巴金老人无论什么样的文字赞扬他,对其名声也无足了观了;什么样的态度批判他,也无法影响它的盛世之名。我愿在喧嚣过后的空旷里寂寂的写一写老人。老实说,关于巴金的盛世文章我读的不多,小说只读过家和秋,散文也不过读过他一些对他人纪念性的文字,关于那后来最有代表性的随想录也是只言片语的读过零星的篇章,而这些都是很久以前读的,现在记起的也非常少。我对老人了解可谓寥寥。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敬重。敬重一个人,有的时候是模糊的,如果看得太真切了反而失去了敬重的心理。所以当老人去世后,他的各种文字近乎脱销,我却不愿去购得读,我愿意在这模糊的敬重温读对老人的印象。社会已经给老人很多荣誉,这些荣誉闪着金光,耀眼。我很看淡在他名字前面加的这些称谓,这是很没意思的称呼,它只能让老人感觉很累,因为他站在人前是个老人,他躲在书后的时候只是一个作家。老人的愿望是儿孙承欢膝下,作家的职责是把内心的美或感受写给读者。荣誉地位不过是身外之物,对一个老人、一个作家来说,那是一个个累赘,就如一句没有标点符号的话,读起来会累死人。中国人有个毛病,就是说某个人好的时候把其捧为神明,诅咒一个人的时候又把他践踏成兽。其实这个世界上不需要神,同时也不要有兽,我们只要把每个人平视的当作一个人就可以了。那样我们对待一切人和事都会平和一些,能够平静看清、分析,也可以给人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让人有句读的平和的读完一句话。现在老人已经彻底的从这个世界走了,各个悲痛也如暗淡的光线收缩到夜幕里了。那些张扬的文字、那些或许真诚、或许矫情的悲哀收敛其了羽翼,那些当时买来一定要读的老人的作品或许都收进了书柜,只等着那一天收旧书的小商小贩来,然后几毛钱一斤处置掉。这才是真正让我们悲哀的。温读老人,我们需要的是在漫长的岁月里,一点一滴的,而不是三分钟的热度,之后便是一片苍白空旷。对老人的作品我最先读的是秋,那个时候我十三岁,读初二。秋是个简装平本,淡黄色封面,上面一个黑体写的“秋”字。我用了一个暑假的功夫把其读完,关于里面的故事情节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里面有个大哥觉新、老二好像叫觉民(?),还有觉民的表妹梅,其次就是觉新在整个高氏家族周旋的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那本书读的很压抑,为我所不喜欢。后来我买了一本家,繁体本的旧书,书的后面没有了封底,关于家我读的更是囫囵半片,因为许多繁体字当时并不认识。再后来读了他写的关于爱情的雾、雨、雷、电,但是这些作品我现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当时读这些书也不过是为了向同龄人炫耀自己的读书多而已。不想矫情的说这些东西对我影响有多大,我以为这些作品现在不能想起里面的内容,也就可以看出它们对于我,不过是事如春梦了无痕。道是老人的散文对我颇有些文字影响。读老人散文的时候已经是高中的时候了。那个时候读书不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喜欢。读了老人关于对妻子萧珊、对兄长的怀念性的散文,感其真挚;读其对故友老舍、沈从文、萧乾、方令孺、曹禺等等的怀念感其义愤。老人写妻子萧珊的文字,我读过两篇怀念萧珊和再忆萧珊,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文章,或许有只是我没读到。这两篇文字写的很悲伤,一篇是妻子去世六年写的,一篇是十二年后写的,对老人说人到那个岁数已经生死看淡,可是对于妻子仍然不能忘怀。记得冰心先生有一篇记别人的散文里提到过巴金老人对妻子真挚情感的赞扬,她说:“文藻和我最欣赏巴金之处,是他的用情十分严肃而专一。”记得在沈从文先生去世后,巴金老人写过一篇纪念性的文章,文章开始写的很激愤,是因为沈先生去世后依旧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老人在八十岁高龄的时候,对待故友仍旧感到一份义不容辞的责任。想来,有这样的朋友,朋友们也应该很幸福的。
周作人先生有一句话,寿多辱多。这对他们那一代文人而言或许一语成畿。有时候我看到民国年间那些杰出的文人在建国初期死了,我很很地长出一口气,为他们庆幸,因为他们不必经受文革的磨难。想后来活到文革的文人几个不受辱?老舍先生、傅雷先生这都是不堪受辱“自决于人民面前”的。巴金老人尚还算幸运,因为他挺过来了,可是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关于老人文革期间的正面描写文章是少见的,我在周励记实性文字曼哈顿的中国女人中读过一节:“他穿着中间有一大排老式扣子的灰色布衫,看上去很像30年代的常山大褂,老人躬着背,走到方桌的一边坐下,眼睛很细小,眼皮由于睡眠不足而浮肿,半耷拉着,就像在五原路小菜场随便碰上的人和一个老头,你简直难以想象他就是写了激流三部曲的大作家巴金。”当时周励是个孩子,这是一个孩子眼中的巴金,相对那些名家眼中的巴金,文字里更体现了直观的巴金。风雨之中,朋友凋零,自己也陷囫囵之中,前途渺茫朝夕不保之时的巴金,应该有沮丧有困惑有失望同时也应该有说不出的悲哀。而那些大人物名家眼中巴金给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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