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史铁生(1 / 2)
编者按 推荐:雨铃霖史铁生是中国当代很特别的一位作家。如何特别?看了本文就知道了。不仅有所知,还会有所感,有所悟——我以为。路遥让我知道,我们无法让自己伟大,但是我们可以让自己崇高;史铁生让我明白,命运多舛是种常态,但是生命可以平和而宏大。——题记十八岁的时候,我遇到了路遥,他让我站在黄土原野上开始想漫长人生岁月该如何度过;二十四岁的时候,我遇到了史铁生,他教给我如何对待突来得灾难,如何摆脱自身个体的悲哀,以一种残缺走向另一种完整。遇到史铁生不早也不晚正是二十四岁,那一年我在他曾经呆过的地坛反复的走动着,听着树间的鸟鸣,看着一切坠入苍茫的黑夜,呱呱的乌鸦归林扑扇着羽翅。不对,不能说我遇到史铁生,应该说那时我遇到了他的地坛,在他曾经停留的土地上想着他曾经思考过的类似问题。从地坛走出的史铁生走向生命丰盈的达观,以一种完整的生命体验讲述着自我之外的另一个自我,从小范围的自我进入宏大的自我。从而有了病隙随笔、务虚笔记和丁一之旅等等,这些温暖宏大的文字。遇到史铁生的地坛而遇到了史铁生,从地坛出发慢慢跟随他的脚步走到地坛之外,看到更为广博的世界。这个认识是从内心出发,然后又从外界到内心的两段路途。走出与回归是认识中的螺旋式走近,是一种从个体体验到一种哲学的体验,这种体验是从狭窄到广阔的认识,是从人到生命的过程。他的文字是平和不铺张的明净,智睿的语句如太阳一缕晨曦洒照在清露上,折射着清凉的愉悦。残缺的身体表达着健全丰满的思想向内涵,超脱自我走向宏大。温醇如酒,缕缕清香,脉脉温情,这种丰满的思想意识让我们忘怀他不能行走的双腿。有脚的人不过是登在山颠眺望人世,坐在轮椅上的他却是行在空中俯视人世,他的追问不是尘世完整生命的个体对个体人的追问,而是人对上帝的追问。这样的追问,他不在是史铁生,而他却又是史铁生;或者说,史铁生不过是他一个个体,而他个体追问的却是一个群体。这就如用性爱来驱逐孤独,最后完成用更为广博的爱来完成个体孤独的涅槃。对于用思想行走的史铁生,于读者来说的我们常常因为思想的健全忽视他的残缺,而史铁生是在正视自己的残缺后走向思想健全。从自哀自怨、怨天怨地到一种正视残缺,这个过程无疑是艰难的。史铁生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怨命——认命——知命。知命是完成涅槃的大乘之境。怨命是愤怒,认命是无奈,而知命却是一种明朗的豁达。知其因果,看淡劫难,并把劫难看作一种动力,从这里出发体验生命过程。史铁生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是个面对上帝而猜谜的人,他把个人的偶然看作是上帝不能做梦而让众生替他做梦的一个体验者,这种猜谜成为猜测上帝意图的游戏。他对话对象不在是人和人,而是人与主宰一切的上帝。超脱个人苦难体验的他,此时,一切月白风清,天高云阔。我们可以从他文字看出这个痕迹:散文,秋天的怀念——合欢树——我与地坛;小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命若琴弦——务虚笔记。
认识是个过程,毕竟史铁生不是天才,不如傅雷说贝多芬和莫扎特的那样:贝多芬终生所努力追求的境界,莫扎特一出生就站在那里了。史铁生从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突然残疾了,不能动了,他需要审视自己的过去和正视自己的未来。痛苦,我想是避免不了的,俗话说半路盲了的人要比天生就盲的人痛苦的,与一个心里敏感的潜在作家而言,他的痛苦是双层的,从肉体到精神,这种痛苦比之一般人体会的更深。于史铁生而言,双腿不能动后苦难依旧在延续,尿毒症是他又增加的新的病情。双腿让他体验腿的行动与车轮的行走,而尿毒症让他在于生死打交道,如他所说:死神就在他周围徘徊,不知道那一会会把他带走。一星期做两三次肾透析的他,每天也是在与死神打着交道,这让他的把死亡看淡,或者说把死亡看得理性而淡然。死亡是一个永恒的迷,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人死后归向何处。这个迷是一种心理上的,不是来自科学的研究。对于死亡,每个人都是参与者,都在跟上帝猜谜,谜底是什么大家都不晓得。史铁生在时刻面对着死亡,生命个体的体验造成了他对生命个性的解悟。文章承载的是思想,思想的升华带来文章的理性升华,所以后来史铁生的文字不仅仅是停留在我与地坛那种苍凉的豁达中,而是更进一步表达出了人的神性。生死并非看淡,而是理解这种常态,只有与死对应生才是一种永恒的姿态。从认命到知命是把此后生命的常态化为反顾常态游戏常态的境地,如作文从写自己到写他人再到写自己的三个境界。王国维的学问三种境界运用到此也应该是不错的。周国平说:“史铁生可能是中国当代最具有自发哲学气质的小说家。”在史铁生的著作里,那些追问好多是发人深醒的哲学式追问。病隙随笔、务虚笔记和丁一之旅似乎就是哲学的问答与自我认识的阐述,而这种阐述给人一启迪。比如,在务虚笔记“写作之夜”中对什么是生死和死的归宿的追问。这不是个体的追问,而是群体的,在这些文字里我们读到或许还有那种苍凉的宿命感。我对这种苍凉宿命的理解是:史铁生看轻了自己,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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