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二(2 / 5)
水的鸭群。远处的山峦仿佛沉睡的兽,随着季节换装。冬天会穿上白色的“毛皮衣裳”夏季就穿绿色的裙子。天空的蓝色清澈真切,大朵白云对着河面欣赏自己。农忙季节,田里有穿着颜色流俗的妇女一边干活一边说笑。她们爽朗的笑声浸透着对世俗生活满足的喜悦。在如此安静祥和的环境中长大,骨子里有着端庄朴实的性情。亲近自然,让人变得宽容,因为自然无限的给予,从不索取。自从搬家以后,每天我都在野外奔跑。树林草地沟渠小河野花芦苇对我的吸引实在是太强烈了。我不是单纯的去寻找自己好奇的东西,而是去享受一种感觉。虽然我会在外面跑,但从来不曾拉帮结派,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傍晚我经常坐在桥头,看着浑圆鲜红的落日发呆。天边有飞鸟掠过,玫瑰色的剪影让我心驰神往。我幻想着那里有不同于身边白天一样的世界,虽然好奇却有着高处不胜寒的担忧。我不清楚到底这样欣赏过落日多少次,总之记住了它在不同季节的色彩差异,还有形态各异的火烧云几乎都能凭着记忆画下来。小时候就像两栖动物。炎夏时节除了睡觉完全生活在水中。不管是水坑还是小河,都是那么清澈,倒影着蓝天白云绿树,日落时水面闪耀着桔红色的光芒。最喜欢在水中畅游,当视线与水面平行接近几乎相交的那一刻有说不出的激动。感觉是如此的轻松,是从心底的一种自觉,仿佛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个人,轻飘如同一阵烟。很多时候,我是仰面躺在水中任其漂流,好自在。上学后,学习成绩很好。依然习惯单枪匹马,不与任何人为伍。不合群的孩子常成为个别团体攻击的对象。因为与众不同而刺眼,即使低调亦会引人注目。感情细腻,动作沉稳,言语极少,这些特性在常人眼里都认为是女孩子应该有的。那些男生都不曾与我为伍,而且他们常常戏弄我。除了藏起我的东西,对我侮辱性的语言攻击也是常事。我根本没有过试图反抗,最为直截了当的解释就是我很清高。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跟他们说话有损我自尊和人格。这种孤独情结在我心底一直沉淀,甚至没有过倾诉的渴求。我也从没有感到过寂寞,如果寂寞是指独处的话,那我更愿意始终拥有个人的思考空间。我很容易就陷入自己的感情漩涡,对外界漠然置之。初中的时候,大把的时间交给复习题,偶尔的聚会能让我意犹未尽,和别人说上几句心里话都让我心潮澎湃好几天。毕业前夕,才发现校园内的一切是那么让人依依不舍。那几日我常常对着cao场上的篮球桩发呆。因为我是喜静的人,至少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所以体育课是让我最为头疼的,而体育老师则是我最害怕的,我经常躲着他走路。那是体育加试时期,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跟着我。如果下课我没有在单杠旁边,他一定会找到我,在众目睽睽下带我到单杠下看我练习。没有想到即将毕业,却是这个平时让我畏惧的人打开了我感情的闸门。那些面目平庸的人和寻常的破旧教室让我开始产生留恋。这是我第一次对除了亲人以外的事物有这种感觉。死亡与生命对峙,让我费解和着迷。小时候觉得死亡可怕,刺眼的花圈、白色的孝服、揪人心魄的唢呐声以及燃绕纸钱的火焰和灰烬都让我望而生畏。外婆去世的时候,妈妈撕心裂肺的痛哭令我感到害怕。本来我是不伤心的,但想到她没有了妈妈,我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那是因为同情和可怜。外公在我上师范的第二年哮喘发作而去世。曾经有过几次病危,他都觉得大限已到,嘱咐我的只有好好学习一句话。在他去世的那个夜晚我从县城骑着自行车回到小镇,但我没有去看他。素来我都是不喜欢很多人在一起的场合。是十一月晴朗的夜晚,月亮满满的在树梢挂着,有稀薄的雾气渐渐笼罩。万籁俱寂,耳边只有橡胶车带与路面摩擦的沙沙声。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不断和树影重叠。我心中并无悲伤,只觉得他的死去对于他自己亦是解脱。病痛的折磨让人不堪忍受,每当哮喘发作他的脸就会憋成紫色,床单已经被他抓坏了好几个洞。生命到了进退两难生不如死的地步,真的不如干脆点。在死亡面前,平凡的人亦是动物,维持生命是唯一的愿望。留得青山在,生命是延续欲望的资本。自杀的人是因为绝望或者没有欲望的麻木。死亡有时候来得突兀。在我师范三年级的时候,我的祖父患上白血病。没出一个月便驾鹤西游。我依然是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但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失去了,悲伤亦是无用。
依稀记得那是早春时节,华北平原惯有的沙尘暴天气。在去火葬场的路上,路边的桃花正开得鲜艳,在狂风中凌乱不堪。落下的花瓣被风卷起,消失在漫天沙尘之中。祖父的生命就如这桃花,在他死去后,留下了我们这些果实。祖父生前喜欢花草。狗和猫甚至驴马牛羊他都很有耐心的侍弄。每逢春夏,他的小院里总会花团锦簇,翠绿欲滴。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乡下野花,却自有一番韵致。那时候我常常坐在旁边看上半天,总觉得那是世间最为纯洁和美丽的事物。为它们绚丽的色彩着迷。有时候祖父会在旁边修剪花草:剪掉多余的枝叶,拔掉杂草。被剪掉的枝叶和杂草混在一起,散发着辛辣的芳香。冬天,祖父经常一只手抚摸把身子蜷作一团的花猫,另一只手扶着叼在口中的长长的烟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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