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2 / 2）

瘦黄的脸，突兀的颊骨，彻底地暴露了他们的拮据还有艰难。总是让人伤感和心痛的。每每从一堆堆的垃圾边走过的时候，也许第一感觉便是那股难闻的夹杂着复杂气息的味道，还有铺天盖地的垃圾堆，着实让人一下子觉得丑陋和肮脏。如果偶尔把眼睛转到这上面的话，我想绝大部分的城里人会作呕或觉得胃难受。对于我这个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人来说，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有时还是无法忍受。人们看着这堆垃圾，看着蹲在垃圾堆里的拾者，我想他们的背后也是要承受鄙夷和轻蔑的。远远地走过来，便会看到三两个人，多的时候五六个人，围蹲在成堆的垃圾里，在晨曦里，或是在傍晚昏黄的灯光下，佝偻着的身体，远远地看来毫不起眼，就像是垃圾堆边立着的废弃物。我担心如果凑巧有车辆从双十字路口开过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很注意这处在于十字路口边的垃圾堆，那么他们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危险。毕竟这个路段是事故多发生路段，而且在最近一段时间内a镇的供电是供不应求，所以通常都会从下午就开始停电。他们中间还是以中年或是中老年人为多，平常在街上都可以看到看起来瘦得皮包骨，脸上堆满了皱纹，看上去像a镇里那些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老爷爷的年龄，但我知道，他们实际上是没有这般年龄的。只是因为长期在外奔波，辛苦劳动，让他们比同龄的那些安逸的老人家看起来要老得多。他们蹲在垃圾堆里，佝偻的身躯，深凹的眼睛，倦怠的目光，无神地垂着，麻木地只是对着地上的垃圾堆，用手或是用一些捡来的木块还是树枝，拔开一些对他们来说没用的东西，挑一些可以转卖的废品。既然是饮食业旺盛的a镇，那么这个镇的大部分垃圾都是以食品的残留物或是一些一次性餐具，装食品之类的塑料袋或其它塑料之类或快餐盒之类的餐具等等。他们通常都是挑那些塑料袋或一次性餐具，因为比较好卖，其余的都没用。偶尔还有一些餐厅或是酒店淘汰出来的旧废品，也可以捡来卖个好价钱。但是这些东西并不是说独立存在的，他们通常都是盛装着一些残羹剩菜，或是一些唆汤臭水，是要将它们都倒出来或是清理一下才行。于是，我总是见他们在那里一拔一拔地拔开垃圾，然后挑起袋子或是餐盒，把里面的无用物倒出来，于是整条街道也就变得更臭味远投了，那些被暴置于空旷大街上的残渣或是羹水，在太阳底下蒸发，臭味开始散发，形成现在人人见而呕之的场面。只是相对于这些拾荒者来说，我们这些行人还算是幸福的吧！他们不仅仅要忍受着与我们相同的痛苦，闻常人所不能闻，也要捡常人所不想捡。有时候经过，看到他们挑起一袋装得满满的唆水，慢慢地打开袋子，再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我看着看着都觉得要呕出来，恨不得快点离开那里。有时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他们并不佝偻，相反得觉得他们很坚强，很高大。生活总是让一些人变得很低很低，但这种很低很低的生活也在某一方面让他们变得很高很高。生计把一个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是让他们置之死地而后生，走下去，即使很低，也可以很高。其实高与低也不是从地位或者阶层来说的，也许某些人从事着很辛苦或是会让人有点瞧不起的工作，但是，工作是没有贵贱之分的，而且为了生计，不偷不抢，靠着自己努力而求生的工作，他就比别人高，是不会被别人看不起，也不该被看不起的。只是，他们依旧是生活在社会的最低层，依旧要遭人白眼。上早班的时候，总是会看到公路两边的树道上，躺着一些穿着破旧衣服的人，他们多半就是躺在那里过夜的，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偶尔看到一些人睡得脸色发白，冻得绻缩成一团，那时真的是有点看不下去了，感觉眼睛湿湿的，看着他们发抖的样子，觉得自己很幸福。在这条路上走过三个春秋，看过这个城市的进步，也看到这个城市的不少街边风景，人文也好，经济也罢，这种街边拾荒者却始终占据人们视眼的一角，总是揪住人们的心，有种像针刺般的感觉，酸，痛。是一起伴随着走过的。这个现实的社会里，人们开始变得尖锐，变得敏感，脆弱。突然间我想，如果是我，换在他们的位置，我能经得起那沉重的心理压力吗？恍然醒悟，许多我们看似无法忍受的事情，其实与那些真正能忍辱负重的人相比，是小巫见大巫。拾荒者其实更需要比常人更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