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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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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死,对我的影响是如此之深,以致在二十几年后的梦里,还常常出现那个难以忘怀的场面:奶奶安静地躺在黝黑发亮的棺木里,灵柩就安放在故乡老宅狭窄的院子里,全家都在痛哭,而我更是悲痛欲绝。很多次深夜,我都是在大哭中被惊醒,醒来后心里仍充满了悲痛和恐惧。因为我永远也忘不了:奶奶为我用手帕包着藏在身后的白面馒头;那个盛有水果和鸡蛋糕的、被烟熏得黝黑发亮的小笼;我奶奶穿着的黑色粗布衣服;盖着的桃红色的粗布被子;带的那顶黑色的毡帽;瘦大的手背上爆起的青筋,还有头顶上那块永远也不会痊愈的伤疤。其实,那已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了。今天我的孩子已经长得和当时的我一样大了,但时间还是没有冲淡我对1977年的记忆。当时我还是一个上初一的中学生,我的奶奶也是在病了四个多月后离开我们的。关于她的病,好象来得很奇怪、很突然。那天早上,家里正好没有了馒头,妈妈早早起来做好了放在锅里蒸,但我的奶奶一改往日的随和,竟饿得等不及馒头蒸熟,老嚷着要吃。但就在那天,下床竟突然不会走路了。从此便开始了卧床不起,由于当时的贫穷和医疗条件,直到奶奶去世,也不知道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因何而终。尽管我奶奶去世时已91岁,是我们村当时年龄最大的人,但我还是不能接受她辞世的事实。按照乡里风俗,逝者要停灵在家三日才下土安葬。在那几天,我是逢人哭就哭,不出一天就哭哑了嗓子,以致好长时间话都说不出来。记忆犹新的还有,我坚持带孝上学了很长时间,以至遭同学耻笑也不改变。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奶奶给了我最多的爱。我母亲有六个孩子,加上父亲常年工作在外,母亲要支撑一大家人,自然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加上我是兄弟姐妹中身体最瘦弱的一个,从小爱得病,所以奶奶也最爱我,最照顾我。由于祖父去世的很早,在我奶奶的几个孩子中,我小姑和爸爸是最孝敬我奶奶的。在当时生活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他们还是经常给我年迈的奶奶买一些好吃的东西,诸如白面馒头,橘子,苹果,鸡蛋糕等。而这些好吃的东西给了我奶奶也相当于大多数给了我,因为我奶奶总是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给我的兄弟姐妹,因为他们都比我身体好。有几次我哥哥为了讨些吃的,他利用奶奶视力不好,假装我也骗得手过有限的几次,但最后还是被我奶奶发觉,挨了骂不说,故计重演时就再也没有得逞过,因为奶奶也学会了谨慎和验证。所以,我一直都是从我奶奶那儿得到实惠和疼爱最多的一个。因此,我对奶奶的感情是没有谁能比的。我的姑姑是来我们家次数最多的亲戚。我大姑按说人很好,但家境不好。她是一个年龄较大,小脚的老人。但十分乐观坚强。童年的我,从她那儿听到的故事和笑话很多。她说话也很幽默,例如她说“路上人多的就像线线串的”现在想来这个比喻比“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等更传神。但比起我小姑孝敬我奶奶来,我大姑就逊色了。记得奶奶得病期间,我的两位姑姑几乎天天往我家跑,但我小姑从未有怨言,而我大姑有次说:“人家盼母亲病好不辞辛苦,我为母亲不去世都跑烂了鞋”我为这话怨恨她了很长时间。后来又听我母亲说,我大姑曾出主意,让给病中的奶奶少吃些,但我母亲没有这样做。现在想起来,对于90多岁、又长期卧病在床的奶奶来说,早些辞世也许是好的选择,但我还是从感情上不能原谅我的大姑的那些话。而我小姑对我奶奶的一贯孝敬,却永远赢得了我们的尊重和爱戴,也是我一生学习的榜样。我的奶奶按说也是很幸运的。因为我的祖辈家庭还算殷实。听说我祖父是方圆小有名气的中医,那时要请他看病还要请马车来接我祖父才去出诊,可见那时的家境兴旺。当然,这没有带给我们后辈什么好处,多年后在补充地主时我们不幸当选,从小就当着地主崽在歧视和屈辱中成长,当然这是后话。但祖父死了后,富裕也带给了我奶奶一次灾难。记得我奶奶的头顶有一大片伤疤,没有长头发。那是一次偷匪抢粮时用枪托打烂的。这次遭遇使我奶奶铭心刻骨,一生都惧怕小偷。以至晚年连他大儿子都怀疑。因为当时农村的隔墙是没有砌到顶的,有了电灯后,灯光会照过来。我奶奶是在煤油灯下生活过来的人,每当关了自家的灯看见灯光,就怀疑是我大伯家的人端着灯在我家楼上行窃。所以每晚总要小声唠叨,并要我把梯子放倒在地,以防他们偷完了楼上的东西再偷下面的东西。尽管我知道那不是事实,但为了安慰她,我还是很听话地照着她的吩咐做。说到电灯,我又想起了关于奶奶的一件趣事。我们老家用上电灯时,我奶奶年事已高,加上时代的局限,她是无法理解电是怎么回事的。一次,我家的电灯灯丝熔断了,打开开关自然不亮。于是我跑去大伯家去看是否停电了,结果并没有停电。我跑回来告诉奶奶是灯坏了,她坚持说:“再等一会吧,电在路上正走呢”我笑着给她解释,但她硬是不信电怎么会走的那样快。今天我才悲哀的想,她是永远也弄不懂电是怎么一回事的,她怎么可能弄懂呢。

说我的奶奶之所以胆小,除被偷匪吓坏了外,一生也经历了多次不幸。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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