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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显然惊讶又惊喜,把你从温暖的被衾中挖出来,薄薄的一片小人正在他袖口上紧握张邈嵌了狐狸毛的袖口上,掠过平平的脸上不知是否为打喷嚏。“小家伙,你有鼻子吗?”你听男人抖了抖伞将其收好,张邈的单片眼镜后眼睛中笑意不可藏,和你的豆豆眼对视后,你的小纸人一脸不屑:…总觉得他笑里面没带好的。
心纸君一身蓝绿色的内廷裙袍围在身体上,层层叠叠的纸交叉穿在一起才给你增加些重量,张邈轻轻用指尖推动你的时你还可以挥动手顶上他的指腹。
“不聪明呀。”他收回指尖,桌面上一片平平倒下的小纸人眼角似乎染上泪水:“太不聪明了。”
“这下,真的是初具人形了……”
你不满地平摊在桌上,旁边张邈的白瓷茶盏正一点点喷出热气,“也没你的心纸君有多聪明。”
“我都是个小纸人了,放过我吧。”脸蛋还是红红的,张邈端起茶抿一口,眼前恍若浮现出你脸颊上说这种话时可爱的绯色。摸进袖子中发现自家那只心纸君没睡在毛茸茸的袖中,又捋了捋狐狸毛的披肩也没找到,张邈说:“哎,她应该还在家里面的小床上熟睡吧。”
“除了白蚕丝抽的被,还有天然的白珍珠串的小链子,你们这些小纸人太小了,几颗珍珠串成串就能包起来。”
你嘟囔一句:“我只是个会说话的心纸君哦!”
——虽然纸片子会说话已当属灵异之事,每家的广陵王都不太一样,一些咿咿呀呀只能发出些生词,一些嘴皮子灵活的,月白的小袖子里伸出小手,脸埋在一圈白毛围巾中。指着正在往脸上敷珍珠粉的人就是一句。
“脱裤子放屁……”
“嗯?手举那么高——没摇小铃铛,你想说什么?”
“多大岁的人了,多此一举。”
张邈脸上涂了一半的珍珠粉少见地裂开一点,一边小纸人自己又跑到一边在小莲花池边上丢石子玩去了,嘴唇子上下一碰就是损人的话。“也不知道一天天和谁学的,我怎么能算老呢?还没知天命的年纪……”
变成心纸君的你只是眨眼看着男人不停快速抚摸茶盏边沿:“怎么能算老呢!”
你一路小跑到桌边,再小跳飘到张邈的手边。路程其实不过几尺几寸,对你来说却像是徒步跋涉般,轻盈地落到他袖口时额头似乎冒出汗水。
“你来安慰我的。哎,还是殿下灵性多了。”
“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呢,你嘴上多饶饶人积点德。”
“阐述事实,那些个婉言美语,骗骗别人,别把自己也骗了。我不是在说郭学弟,他和自己的心纸君是热脸贴冷屁股,我呀,和和睦睦,这样就好。”
张邈叹口气,手指点上你的发髻,一边歪歪的鸢羽头饰被撩得七歪八扭。一个站不住就往后又翻过去,左飘右飘在接触茶水前被张邈抓住裙摆重新安置回袖角的位置。
喝茶的人又吐了口气,吹凉了一点唇瓣碰上茶面,混上涩味,微苦的味道让张邈反倒神清气爽,又任你再他的披肩上挖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躺进去,脸是微红的,张邈擦眼镜时总觉得身体反冷,搓手时张口看你在披肩里躺卧得惬意。
他未说什么,你眨眨眼也没开口,舒服得身体抓着就快要睡过去,就听见外面的医师呼唤张邈的名字,“身上发寒,多是气虚。”深黑色的药汤光是味道勾过鼻尖就让人不自主吞咽津液,张邈点点头接过放下汤碗。
“不直接喝了吗?”
他关门摇摇头,你仰头从衣褶中望他,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仰视张邈,垂坠下的雾蓝长发中发根是带点白色的,带上春风的粉面细看缺少点血色,唇边永远都有一定弧度,好像没有什么能抚平他嘴角的笑容一样,小纸人拍拍手,“张邈,要按时喝药哦。”
“我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天天用药堆起来。这药苦——”
“可你手指很凉呀。”闻声张邈手指就往回缩,重新戴好眼镜的人转身坐回桌边,你探头就飘动着跳回去,试图推动药碗的边缘,庞然大物纹丝不动,张邈手指压住你的手:“不错,聪明多了。”
小纸人头摇成拨浪鼓:“不要让我像催陈登一样也监督你。”
或者说,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让张邈身体热一些?身体虽然是一小片,你的脑子快速运转起来,小小的身体中蕴藏巨大能量,拔出来心纸君的小铃铛摇着让张邈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你身上。
“我就在呀。”他说,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男人俯身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肘间抬头,绿潭的眼眸直直地对上你黄豆般大小的圆眼睛,“王八看绿豆,指不定哪天就对上眼了。”
他振振有词,小声地用鼻尖碰了你的脸颊,就像还在学堂跟着先生摇头晃脑背书的小孩,头顶一圈发髻和可笑软塌的刘海紧贴着光溜溜的脑袋,张邈就像回到学堂上般,压低声音:“嘘,嘘,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确实是小秘密,目前除了强行掀你被子的张孟卓没有任何人发现一个大活人变成心纸君,抱起单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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