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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愧疚。
没救了这家伙,江户川乱步下了判断。一直到他们回了卧室他也没再说话。
艾兰也察觉到了他的冷淡,解释了一句:“……毕竟我常常靠着那些回忆度日。”
江户川乱步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他盘腿坐在床上,又示意医生坐在一旁,这才开口。
“我的名字,”少年的神情难得凝重,反而让艾兰有些不安了,医生踌躇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找个借口离开。
侦探没有管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不是希尔薇,我的名字是…”
“停!”医生捂住了耳朵,他现在看起丧气得简直像只落水的猫。面对往往远比忍耐更需要勇气。
“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也并不想记住你”
他目光落在地面上,声音轻的仿佛清晨里花瓣上的露水般一触即落,他好像觉得这样就能让伤人的话语显得柔和一些一样。然而即使为尖刀般的话语裹上糖衣,这样自欺欺人的行径也并不能减少对他人的伤害。
“我就知道。”男孩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医生的答案也在他意料之中,平静的好像即将远行。
“那么,我大概要努力忘记你了。”医生的表情简直要哭一样。这是江户川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医生之前展露的脆弱从来都是关于寂寞,但现在,让他脆弱的是某种更加疼痛的东西。
艾兰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要挽留他。他只是觉得有些遗憾,可莫名的情感封住了他的唇,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还要等希尔薇呢,如果她找不到我怎么办。他这样想。时间在这里流成了古怪的圈,希尔薇是不变的圆心,艾兰不能失去希尔薇。
这是他万能的借口。
于是他们最终什么也没说。
艾兰莫名觉得空落落的,不同于以往每一次熟焾的空虚。那时他的心里有着期待,他看向天空时,云朵描摹着的是希尔薇的影子,他摘下林间的花朵,那嗅闻过许多遍的气味也曾缭绕在希尔薇的肌肤上,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覆盖着希尔薇的足印。
可是这一次他感到焦躁,仿佛真切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偏偏又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在商人又一次上门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这一次商人没有带希尔薇来。
他谁都没有带来,他只是给医生送了钱,感谢了他的善良,说了一些艾兰听过无数遍的话,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他上门,送钱,又道谢。只除了他这回没有给医生送个奴隶。现状实在太令人费解,像是某个重复运行无数次的精密机器在不知道哪里丢失了一个螺丝。
艾兰发现有哪里出了错,或许早就出了错,只是现在这个错误还在扩张,伴随着一起蔓延的还有心头那莫名其妙的恐惧。他的茫然太过明显,那张俊秀的面容简直要与风雪同色,以致于商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医生,神情里透出担忧:“我亲爱的医生,您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状态不佳的医生拢了拢自己的大衣,他的笑容显得有些虚弱:“大概只是被昨晚的风声影响了睡眠。”
“您是医生,更该注意自己的身体。”商人的表情真挚,“你一个人,又住的这么偏僻,出于朋友的角度,我真为你担心,至少该有个人陪着你的。”
“我有时候也会这样想,但正如您说的,这里太偏僻了,连路人都少见,更难遇到合适的伴侣。”
艾兰抬眼望去,纯白的大地与灰白的天空在极遥远处交融,套着绳索的马匹安静的站在车厢前,只偶尔原地踏步几下,天地之间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交谈的声音。
“你该搬去城里,去有人烟的地方呆一段时间,孤独也是一种难捱的病症。”商人的眼神简直像是再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恐怕到时候我又会为不必要的交往而头痛了。您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露出了一个带着安慰性质的的笑容,“在不同的地方会遇见不同的事,但无论在哪里,总是好坏参半的。”
医生表情诚恳的说:“若不是因为住在这里,我又怎么会遇见你呢,我的朋友。”
“您这话真叫我开心,真希望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商人压低了声音,神态里也显出几分踌躇:
“您说想要个合适的伴侣,您是善良的人,我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虽然名义上奴隶制被废除了,但法律只保护合法的人民,有些人…并不属于这一范畴……”
他与医生对视,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我知道的,”既然这一次希尔薇没有来,那么艾兰觉得自己或许应该主动一些:“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孩子吧。”
商人对此有些意外的样子,但似乎也有些欣慰:“我会尽力的。”
临别时,有些出人意料的,商人轻轻的拥抱了医生。
艾兰对此有些惊讶。在过去曾经也有过吗,现在这样的拥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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