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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面色严肃,挂了电话说:“妈,庄研不见了。”
“不见了啥意思?”
“他的背包和画板不在家,常穿的衣服也不在。”庄洁说:“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还反了天了,他能去哪?”寥涛上楼,看了庄研的房间,出来说:“先分头找。”说着下楼急,没留意脚下,人直接踏空滑了下去。
“妈——”
庄洁赶紧把她扶起来,寥涛摆手说:“没事儿,你先去找庄研。”
庄洁给陈麦冬打电话,让他先去高铁站找人。寥涛没大碍,就是脚崴了一下,她在家给妇女主任打电话,想托她女婿的关系查一下庄研有没有坐高铁出去,顺手就给她发了身份证号。
妇女主任半个钟后回话,说他买了去北京的票,但人并没有出去。一直到晚上十点找不见人,庄洁都打算报警,就接到了镇中心医院的电话,对方让她去接庄研。
说出来啼笑皆非,庄研上午就去了高铁站,他打算离家出走,但测体温的环节被查出发热,人直接就被送去了中心医院。
做了检查,测了核酸,就是普通的发烧,医院通知家属来接。
陈麦冬过去摸摸他头,问他,“难受吗?”
庄研恹恹地摇摇头,偷看了眼庄洁,撒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说自己去高铁站接朋友,测出发烧就被送来了。
“行。”庄洁没追究。
“咱妈知道吗?”庄研问。
“厂里忙,咱妈应该还没回来。”
庄研哦了声,又问:“我今晚能去冬子哥家睡吗?”
“行,没问题。”陈麦冬说。
寥涛脚踝肿了,何袅袅蹲着帮她冷敷,见庄洁回来就问:“姐,哥回来了吗?”
“他在你冬子哥那儿。”庄洁接过毛巾说:“上去睡吧,别担心。”
“姐,哥是怎么了?”何袅袅带着哭腔问。
“没事儿,他就是心烦了。”庄洁抱抱她,“他回来你就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儿,好吗?”
“嗯。”何袅袅点头,随后上去睡觉。
庄洁在寥涛身边坐下,揽揽她肩说:“没事儿,我开导开导就行了。”
“我知道。”寥涛沉默了会,说:“那天夜里我在院里抽烟,看见他下来,我们俩就对视了几秒,他就猜出我知道了。他太敏感了,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怎么面对这个家。”
“没事儿,他总是要过这一关的。”庄洁安慰她。
寥涛点了根烟,直到沉默地抽完才说:“俩任丈夫去世我都扛了,这点事还能把我掀翻!”烟头一摁,“睡觉去,明儿还一堆事儿。”
寥涛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她一直都在努力地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怀着平常心去面对和看待这件事。可太难了,这件事远远超出她的认知和承受能力。但她对自己有信心,一天接受不了用一年,一年接受不了用十年。她是一位母亲,她本能地选择控制自己所有情绪,试着去理解和包容孩子。
庄洁回卧室,何袅袅抱着枕头过来,说她睡不着。庄洁让她先上床,她洗漱完就过来。
何袅袅忧心忡忡地想事儿,揉揉眼翻了个身,朝着梳妆台前的庄洁说:“姐,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
庄洁看她,坐过去道:“我听着。”
“如果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妈,你也不要觉得哥和别的男生不一样。”何袅袅哽咽。
“好,我保证。”
何袅袅贴着她耳朵悄咪咪地说,说完瞪着湿漉漉的眼看她反应。庄洁听完只是故作惊讶,随后捏捏她小脸,嘘声说:“我们要替他守护秘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ok。”
“ok。”何袅袅安心地躺下睡。
好好说话
庄研接连发了三天烧,陈麦冬说他发烧说了几句胡话,还哭了几回。自从烧退后,他性情就变了,也不画画也不返校上课。
庄洁去医院开了证明,帮他请了病假。他也不回家,每天就待在陈麦冬新房,沉迷于打游戏。
庄洁拿他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任你说什么他都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连何袅袅跟他讲话他也不理。
陈麦冬让她不要管,给他几天时间。等了一个礼拜,看他还这幅样子,陈麦冬就拎着他去镇上转。
这时候正农忙,一辆收割机在田间收麦子,风一刮,几粒麦壳迎面扑来。陈麦冬把摩托停在田头,指着麦田里的杂草说:“对庄稼人来说这就是杂草,看见就要拔掉,它会影响小麦生长。但对药房来说它就是一剂中药。”说着摸出钥匙串上的小刀,把手指划出血,然后摘了几片揉出汁摁在伤口上,立即就止了血。
随后又指着各种杂草给他一一科普,明目的、治痢疾的、治痛风的,清热解毒的。
“每一株杂草都有各自存在的意义。不止杂草,天地万物皆是。它们无需向世人证明自己是株杂草还是中药。”陈麦冬顺手拔了水渠旁的一丛杂草,“这个就是我,麦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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