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论战】四(1 / 2)
韩世忠双手捧起酒杯,仰头喝干。“韩将军豪气!”张俊这个和事老儿做人倒是滴水不漏,接茬捣糨糊:“二位刘将军!恕小弟嘴碎。沙场事,昨日事。我等丘八专奉圣上召唤,平南定北,此乃我等本职。韩将军忧国忧民,自是令小弟尊崇,二位刘将军将门之后,必定是我大宋朝的抵住根基!弟兄们都是换命的同袍,今日能坐在一桌吃酒,来日定能一阵杀敌。”韩世忠此刻清醒了不少,又加上王渊的劝解,张俊从中的和解,倒也落个大方,朝上座的二刘拱手一礼,算是陪过。刘复世虽说有点儿后气,但此刻听得韩杨二人论战,也是有兴趣地紧。征战之事,是他一直的梦想,过过嘴瘾,也是好的。韩世忠做得到位,久居官场的刘复世自然也绝不是愣头青,当下便自饮一杯,以示自己宽大的肚量。刘光世见两人已然冰释,自然欢喜地紧,赶紧趁热打铁,端起酒来祝了一杯。众人满饮杯中之物,便开怀大笑起来。杨庸已知这几人积怨已久,哪里能真心尽释前嫌。明里看似恭谦,背地里互相捅刀子是少不了的。世家出身和庶民出身,本身就不容易捏合起来。这很正常!倒是张俊这个人,是个懂事的。谁也不想得罪,做得左右逢源,日后在官场上定有作为。“大郎,来,满上!”韩世忠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空杯,一手塞进了杨庸的手里,“军旅丘八,都是粗犷之人。先前有不敬,还请大郎莫怪!”杨庸连呼“不敢”,看了眼刘光世。刘光世显然也很满意杨庸的气度,有意讨好,但又不卑不亢,绝不过分。心里又喜欢杨庸了三分。便道:“大郎莫要拘谨,韩将军可是将才,方腊都是他生擒的!这是对你的褒奖,喝!”有了刘光世的首肯,杨庸又摆了个大礼,“恭敬不如从命!”王渊“哈哈”大笑:“年轻人,礼数可也忒多了!”杨庸抿嘴微笑,先回敬了韩世忠,再从刘复世开始,每人敬了三杯。几十杯酒水下肚,便有些头重脚轻。可韩世忠依然没有放过他,“方才听大郎一番见解,倒是勇敢果决,韩某心生敬服。只是大郎战策并未说完,我等何不接着交流一番?”“正是!”刘复世响应,“王韩二位将军如此推崇,定有道理!”杨庸喝了几杯,年轻气盛,免不得还要卖弄一番。于是请了刘光世,道:“恩相,敢请家仆数个,水桶数只?”刘光世不知杨庸卖的什么药,只是心情大好,但凡杨庸有甚请求,也一并准了。杨庸领了家仆,提了灯笼,带上水桶自往后院而去。众人又喝了几杯,便听家仆来报,杨庸已准备妥当,请众位将军移至后院。众人吃了个七七八八,在使女的搀扶下,便鱼贯地穿庭过巷,进了一片不小的竹林。这里本是刘光世平常的清净之所,所设的石桌石凳此刻被家仆搬了一空,便露出一块不小的空地。杨庸卷着裤脚,把袍子掖在了腰间,正在那片空地上捏捏插插。韩世忠凑着火把上前看去,竟是一副在泥地里堆起了沙盘。那道呈“几”字形的便是黄河,黄河南岸,用泥土堆出了个城池的模样,依地形地势看,就是汴梁。顺着黄河进入山东河北,分布了一些关隘,道路,散碎的城镇。
韩世忠看了个真切,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很是规整!”众将都是行伍出身,自然懂得沙盘的重要,听得韩世忠赞叹,几人互相搀扶上前,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大郎久居深山,却已知天下,莫不是诸葛孔明再世?”张俊赞地有些夸张,刘光世却被这个马屁拍得心头涌动,说杨庸是诸葛亮,那他不就是刘备么?杨庸拍了拍手,“众位将军,杨庸年少时恰好在山东河北等路游学过。只是凭着记忆,弄下了这副拙作,还请大人们莫要笑话!”韩世忠有些迫不及待,连鞋也不脱,便进了沙盘。杨庸拱手道:“请韩将军布阵!”韩世忠点点头,拿过一些绿色的小旗,便在沙盘上戳下了五支齐头并进的“敌军”:“请大郎赐教!”杨庸手里握了一把红色的小旗,告一声“献丑”,便道:“我军有三点优于敌军,其一,以逸待劳击疲惫之师。其二,我军舍弃城池,便可聚可散。其三,敌军虽势重,但调度困难大,我军虽势微,但灵活机动。蛇吞象自然是痴心妄想,但若是鼠急了,象也必危!”“如何阻近攻远?”韩世忠急问。杨庸答:“敌分五路,齐头并进,击左则右至,击右,则左至。与其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空出中军,不去理会,挑其间隔八十里的一队,不求全歼,只需围而重创。凡战,必先埋下伏兵于敌援军必经之路。先期骚扰,后期力阻,使敌不敢冒进。敌援将至之时,我退,游击于敌侧,主力避其锋芒,示弱于敌。此刻,敌五路大军齐头并进之势已破!”“而后分兵绝其粮道,精锐突其中军?”韩世忠若有所思。“然!”杨庸又是一个长揖:“我示弱于敌,敌必紧而追逐,中军若不及时接应,中路空挡必然凸显。我主力一部两万军马可绕道中路,兵分三路,一路五千精锐取其粮道,断其退路。一路一万四千居中策应,一路一千秘突中军,只求一击击杀敌军主将!”“一千?谈何容易?”韩世忠哭笑不得。“三百足以!”杨庸认真地答道:“三百马战步战精熟的死士!”双方舌战一番,便在沙盘上开始插旗。杨庸引着韩世忠两路大军退却,很快便退到黄河岸边,几成死地态势。韩世忠左边两路围攻,中军策应便无暇顾及,等杨庸分兵顺着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