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4 / 22)
可是,原来这就是他的结局,他所必须担负的罪。郎世云紧闭上眼,无力的点了点头。
他认命地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没错,我是背叛了她!”
郎世云并没有说实话。
不需要艰涩的心理分析,这是一个连褚友梅都能轻易察觉的事实。
心理师私下与褚友梅讨论过,站在希望能彻底治疗小薇的观点,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虽然他们可以暂时以其他的手法去代换,或让小薇发泄心中的恐惧,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或根本解决之道。
更何况,身为解铃人的小薇的母亲,是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那郎世云到底为了什么坚持不肯吐露实情呢?在纷纷扰扰的流言之中,他已经不可能再被描述得更坏、更糟了。
还是,他对于小薇母亲的负欠,远不只传说中的那一些?
褚友梅头痛的想在混乱的线索中寻找出一丝头绪,而朱主任的话更是彻底的混淆了她。在听闻过她所转述,郎世云那些针对自己的贬损、认罪之词,朱主任不禁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
“他说他背叛晓吟?他怎么背叛?那时的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住院医师,上上下下都有人盯着,每天的事堆积得像山一样高。再说你以为为什么院长、主任会任由叶晓吟那个疯女人四处告状而未曾受理?”
疯女人?朱主任为何会使用这样严厉的措辞?
“你难道没有发现?谣言中最离谱的一点,就是除了你这个最新上任者之外,从来都没有任何女方的姓名?”
朱主任气得简直要上前去摇晃懵懂不清的褚友梅了。她真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当着叶晓吟的灵前,与陈主任一起答应郎世云绝不透露他们夫妻的真实情况呢?没错,以当时的情况,她尚能体会郎世云的一番苦心,可是现在的她,却只觉得死守这个秘密根本是愚不可及!
“而且,友梅,你与世云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短,你认为他是那种会狠心逼妻女走上绝路的人吗?我不想说死者的坏话,你去问世云,为了小薇,他不该再试图隐藏真相了。”
真相为什么才是真相?想起郎世云望着她的悲伤眼神,褚友梅只觉得眼前的迷宫仿佛永远都不会有找到出路的一天。
在大人诡异的僵持之中,只有小薇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开朗活泼。
心理师成功的分离了“爸爸”与“坏爸爸”这两个角色,引开年幼的小薇心中对父亲所投注的恐惧或憎恶。所以尽管小薇仍是满嘴没大没小的喊郎世云“坏爸爸”但是父子之间的紧张关系已经是明显减缓了许多。
“坏爸爸!我要友梅抱!”
“臭儿子你太重了!你会把友梅阿姨的手压断的。”
郎世云故作轻松的说,却无法成功地换得褚友梅的任何笑意。老天!她到底在气他什么呢?褚友梅总是用一种研究似的眼神紧盯着他,弄得郎世云不得不痛苦的想起,以前也曾经有一个女人是这样的分析、研究着他,而她最后决定不再相信他,把他对她的誓言全都扔进了煎熬两人的地狱之火中。
而褚友梅现在研究他,究竟是为了相信他,抑或是为了更加的唾弃他?
送褚友梅回家的路上,玩累了的小薇在摇晃的车内睡着了。车窗外的滂沱大雨绞碎了伤神男女的神智,而远处轰隆作响的雷声嘶吼,仿佛想宣泄出不为人知的秘密。郎世云撑起了伞送褚友梅步向她的公寓,已经是不算小的雨伞仍是遮挡不住自四面八方飘洒而下的雨丝,一段不过十几公尺的路,竟是把两人淋得浑身几乎湿透。
“真对不起,我应该再往前开一点的”郎世云喃喃地想将褚友梅尽快地推往淋不到雨的屋檐之下,却愕然发现一路上都没说什么的她静静地凝视着他,明亮的眼神里有着决绝。
“你不能再逃避问题了。”宛如法官一般,褚友梅静静地宣判。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将褐色的长裙染上了更深的颜色。
“为了小薇,你必须说出真相。”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郎世云有时不禁怀疑,自己真的曾经做过晓吟声嘶力竭地指控着他所做过的事。是不是当初只要自己肯认罪,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步田地呢?
“你听到的就是真相。”
雨越下越大,疯狂地有如晓吟指责他时的狂乱手指,郎世云勉强镇慑住自己飞散的神智,他索性将雨伞塞到褚友梅的手中。
“雨下太大了,我们以后再谈好吗?”
可是褚友梅不放过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倏地照亮了她的面孔。
“你真的背叛了她吗?”
这是疑问句。老天!在这样的谣言与他自己亲口承认之下,她竟选择相信他这个人吗?勉强地压抑住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郎世云冷声道:“我没有背叛晓吟?你为什么能这样认为?”
“你不是那种人。我看的出来,你还是很在乎你死去的妻子,如果说,在她死后你都无法轻易地背叛她,那么,在她死前,你又怎么会背叛你的誓言?而且,我总觉得,比起虚浮的感情,你有更加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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