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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陨石基地太大，方之修到最后也没能如愿把基地全部逛完。

临走时，公爵注意到少年好几次回望，对方的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遗憾。

“你是遗憾没能把基地全部观赏完还是留恋蓝陨石？”公爵难得升起一分戏谑。

方之修直言：“都有。”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也会拥有比这儿更大的基地，比面前这个人更富有，他缺少的只是时间。

“你还真诚实。”蒂斯今天笑的次数绝对比他以往一年里笑的还要多得多。

方之修侧首，问得很认真：“那么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公爵打算奖励我一颗蓝陨石做个留念？”

公爵凑近少年，他金色的长发随着俯身的动作一起滑落到肩侧：“你不是偷偷把我的蓝陨石拿走了吗？”

方之修呼吸一顿，他注视对方趋近黑色的双眼，却看不透蒂斯的情绪：“我不明白公爵的意思。”

他拉开与公爵的距离，伪装好自己的情绪，神色自然。

对方没有把话说完整：“那日720星舰遭受袭击，你和我在星舰上相遇……”公爵对他自己的财富实在太敏感了，离开没多久他便发现自己身上的那颗蓝陨石消失不见，当时他可能会因为恼怒而一时联想不到少年身上去，但他一旦冷静下来，很快便能捕捉到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知道帝国现在流行不讲证据就判罪的习俗，公爵你有证据吗？”方之修很庆幸自己没有把贵重物品携带在身上的习惯，任你怎么指证，没有证据摆在面前，总裁依旧是一副自信张狂的模样。

还有一个原因导致方之修底气十足，他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要追究他的罪行，否则他不能完好无损地还站在对方眼前。

公爵修长分明的双手猝不及防地揉了揉少年柔顺的发丝，他并没有在他头顶上停留很久，反而很快地收回双手，方之修甚至认为那一刻是自己的幻觉。

“你在干嘛？！”方之修睁圆了黑眸。

公爵非常镇定地说出几个字：“如你所见，对你的惩罚。”

方之修继续拉开和对方的距离，他声音转冷：“按照帝国法律，没有证据的诽谤，我是可以告你的，公爵大人。”

不管是在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总裁的警惕心一直很高，他的成长环境造成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现在他便在心中猜疑蒂斯今日来的反常举动，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在720星舰上夺取了他的一颗蓝陨石，依据对方爱财如命的性格，怎么会放过他？若再让蒂斯发觉自己在雅克兰星系时便夺取过他的另一颗蓝陨石，不知道自己会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心思缜密的公爵竟没有发现少年的异常，他还沉静在对方发丝的柔软触感中：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他一早便想这么做了。

好在这段返校航程并不算太长，透过星舰上的透明窗口，方之修看到了熟悉的格迦艾林学院的标志，他紧绷的神经终于舒缓了一些。

星舰一抵达地面，方之修便从座位上站起身，他越过公爵时还是停下脚步：“感谢公爵今天的招待，我先回校了。”该有的礼仪，方之修一点都没落下。

“我一般不轻易转赠蓝陨石，除非那人让我觉得值得。”少年快要走下星舰时，公爵锐利冷淡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对方的背影，这是他最后说的话。

星舰舱口已经没有少年的身影，公爵再次透过窗口寻到对方，他的目光很少专注在一个人的身上，他想也许是因为每次遇见对方都会有不一样的意外。

方之修一回到宿舍便立刻把他特制的试验器材拿出来，小心地摆放到一旁。这段时间在研究所里学到不少他从未接触的东西，加上伦纳德讲的那套不完整的叶特宁研究理论，他脑海中便形成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这几天琐事缠身，他一直没有机会动手操作，直到现在他才空闲下来大胆试验他的想法。

他要把冰瓷能源石全部试炼成溶液，然后和性能极其不稳定的芬多液体进行彻底的分子融合，这意味着将会从根基上改变两者的性质，一旦融合失败，他将会失去这两样罕见的资源。

方之修他敢于冒险，格威利校长之前向戴蒙断言过安德·莫里兹不是方之修导师的最佳人选，因为他清楚方之修绝对不会遵循这个世界已经制定好的规则，少年擅长打破传统，而安德则是保守派的一员，两个人无论契合度多高，都不适合成为师生。

此时方之修已经从他特制的箱子里取出冰瓷能源石，他看着搁在手中通体透明雪白的能源石，它的周围还弥漫起若隐若现的白气，方之修心中闪过一丝不舍，不过这份不舍很快转为坚定。

方之修带起防护镜，他把冰瓷能源石放进玻璃器皿中，然后进行电解，器皿中的能源石渐渐融化，弥漫起的白雾倒是越聚越多。等器皿里再也没有固态能源石的存在，方之修才缓慢专注地把泪滴型芬多溶液放进其中，然后放进高温试炼仪器里进行熔合。

这场熔合所需时间并不断，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觉得自己能够先入星域网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