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呼吸和背后拥抱(1 / 9)
吴渊选的餐厅在江边极其繁华的一段——的对岸。车停在江这边,有餐厅专门的摆渡船接过去。冬季阴天的日落仓促贫瘠,快到停车场时已经暮色四合,路灯却还要过一会才点起来。
赵飞白看着摆渡码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车窗被敲了敲,回过神来按下车门的按钮,才发现车已经熄火断电了,吴渊站在外面,他开门出去。
“少爷,等我给你开门吗?”吴渊上下打量他,似乎看出了几分异样但是不明所以,“走吧。”
楼下大厅坐了很多人,赵飞白跟着上楼去包间时忍不住左看右看——有不少情侣。
角落里一个男人在桌子下面摸到对面女人的手,握住。赵飞白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但眼睛早已被粘住了。
那只手肆无忌惮地揉捏对方,并且逐渐向上爬,指尖逐渐触碰到腕部……
他有所期待地回头去看吴渊,结果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注视着自己,惊得一抖。
“别乱看,跟上,不然一会把你丢这儿。”
赵飞白跟着走到包厢、坐下点餐、拿餐具吃饭的时候,目光一直把不住地往吴渊手上漂移:修长匀称、细腻苍白,握在掌心一定很柔软顺滑。
不过随即想起这只手也是给自己屁股开过光的那只……
吴渊看着被呛到疯狂咳嗽的对方,递了张纸过去:“怎么感觉你今天老是心不在焉的,跟我一起吃个饭这么不情愿吗?”
赵飞白赶紧压着咳嗽澄清:“没有没有,咳咳……跟你一起挺开心的。”
但他确实有点难以集中精力,后脑勺发凉喉咙发紧,心跳得越来越快。
不会吧,明明好多年没有惊恐发作过了……
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我好像来过,有点眼熟。”
“是吗?这家餐厅确实是老建筑改的。”
“不是这边,是对岸,停车场那里的码头。我小时候那好像是公用的游船码头,我们一家还来坐过船。”
“那真好啊,我小时候被管得很严,公园游乐场都没去过。”
“你爸也这样?”
“不,我爸忙。是家里别的亲戚不让……其实算软禁吧。我当时干什么都要报备。”吴渊笑了下,“别担心,现在不用了,跟我一起不会出卖你的。”
赵飞白心里被羽毛扫过,跟着挤出半个笑容,但是发作似乎正不可逆转地加重,指尖发麻发抖,手打软使不上力。
“其实那次一点都不好玩,”他努力吸入空气,但怎样都无法缓解溺水濒死感,“我在船上被我爸打住院了,要不是我妈拽着他还差点把我扔江里。后来我妈要离婚带我走,我爸死活不愿意,最后的妥协就是把我送到国外去,越远越好。”
“不是游船吗?别的乘客看到不管?”
“是那种出租的私人游艇,就我们一家人,船员在房间外面。我爸官没当多大的时候我们家就很有钱了。”
他看吴渊一眼。双方都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打你?”吴渊问完又摇摇头,“不管怎样都不该打成那样吧,你当时还在上小学,能犯多大错啊?真看不出来你爸能干这种事。”
“想不起来了。”偏头痛开始了,耳鸣几乎要改过对面的声音,“我当时脑震荡直接晕过去了,出来以后忘了好多事。但是检查脑子是好的,医生说是心理问题,住院做了好多治疗,甚至做过电击……”
完了,没刹住车。
他猛地住嘴,小心翼翼观察吴渊脸色:“初中就差不多好全了,一点事没有。我不是……精神病,真的,不会伤害你。”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强上过对方……今晚实在是脑子不够用。他停住喝口水,结果笨拙地撞翻了高脚杯,幸亏吴渊眼疾手快按住底部,只有一小浪红酒收不住泼在袖口,白衬衫染上一块绯红。
他一边连连道歉一边抽纸巾来帮忙擦掉,结果把纸巾盒也碰掉了,在地毯上滚几圈摔得开膛破肚,白花花的纸巾洒了一地,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没事,衬衫家里还有很多;纸巾放着等他们来收拾。”
吴渊的声音听起来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荡漾的水墙传过来的。赵飞白放下餐具困惑地观察自己的手,握拳再打开。哪里怪怪的,感觉不是自己的身体……
“怎么,不舒服吗?”
“有点闷,我去阳台上透透气。”
一离开需要努力维持正常的环境,身体立刻如同堤坝坍塌一般完全失控。他在角落里面对栏杆蹲下,双臂把膝盖用力压在胸口,拼命深呼吸,越来越深越来越急,肺都要炸裂了,但缺氧的感觉愈发强烈。
惊恐发作时的过度呼吸,会碱中毒,捂住口鼻憋气一会就好了,他知道,但是做不到,病态的大脑中每一根神经都在亢奋地叫嚣着,疯狂渲染即将窒息而死的恐怖气氛,逼迫着他徒劳将越来越多的空气塞进胸腔。
黑暗旋转着倾倒下来时后背突然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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