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直取摘星九万重(4 / 4)
他身上,江道蘅真想一刀将其斩杀。
沈骧见他不回话,继续道:“还是说,你仍吃我那莺莺燕燕的醋?”
“尽兴之至。”江道蘅齿缝间挤出四字,“你快点吃。”
“悦来客栈虽说年头久,面点到底不及清平坊精细,豆腐不嫩,面皮又老,米香有了,火候又不足。”
武林中人出门在外,少不得风餐露宿,没这么多穷讲究。江道蘅没好气:“豆腐再不嫩,硌不碎你的牙。”
沈骧故作惋惜:“唉,要说这嫩豆腐”他故意顿住,瞥了江道蘅一眼:“还得是江少——”
“铛——”地一声,寸长弯刀拍在了沈骧身前桌上。江道蘅手按弯刀,漠声道:“吃。”
“怎么跟个豆腐还这么大气性?”沈骧惊奇,又道,“江少侠莫醋,你还是比得过豆腐的。”
江道蘅胸膛起伏,好大会儿才平复下心中怒火。
以前在断刀门练功时,他师父秦无涯常说:“刀性见心性,道蘅,你的刀气太盛,锐气也盛,不是好事。”
每当这个时候,秦无涯又会补上一句:“但我们习武之人,一念刀意动九霄,可破天地,斩山河,你要常存锐意,才能臻至武境大圆满。”
师父知道他性格耿介,行事多冲动,但爱徒心切,还愿意顺着他的性子教导,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江道蘅想到秦无涯,心底冲动的怒气也渐渐平息了些许。
他已经下山一月有余,遇袭一事早已上报师门,却至今没得到回应,也不知师父现在如何,江道蘅忧心忡忡。
沈骧仍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江道蘅催不动他,干脆站起身,双臂抱胸斜倚在一旁的朱红立柱上,闭目调息。
忽然,江道蘅睁眼,迎上沈骧看他的眼神,目光交会,二人心神相通,不约而同地看向内堂走出来的那人。
来人约莫三十,五官方正,面目黧黑,数九寒冬天也只着一身单衣,背负一柄长剑。他身高体壮,落脚却悄无声息,是个气息深厚的练家子,此人正是此前与江道蘅有过一面之缘的厉大侠。
三人打了个照面,都没搭话。
江道蘅依然抱臂于胸,闭目养神。忽然,沈骧站起身,对着江道蘅说道:“走吧。”
出了客栈,沈骧一路向西。江道蘅跟他并驾齐驱:“谭家在这个方位?”
“不在。”
江道蘅顿住:“你要做甚?”
沈骧不答,径直走进一家玉器行。
那玉器行从外面看并不起眼,单单“宝源斋”三个大字,进去后,空间颇为不小,一整块青石板铺就厅堂地面,正厅处是一块约有一人高的羊脂白玉,直直愣愣放在厅堂处,阔气得敞亮。
二人一进门,一个容貌不俗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前:“欢迎二位贵客光临,不知想看些什么?”
沈骧指了指江道蘅:“给他寻块玉。”
江道蘅一头雾水地看向沈骧,那男子已经热情地招呼他:“这位公子仪表堂堂,神采非凡,不知是否成家?”
江道蘅皱眉:“尚未。”
男子引着江道蘅往内间走去:“贵客,这边请,还没成亲,不妨看看这只,芝兰玉树,雅配君子。”
江道蘅看向沈骧,仍不明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沈骧却道:“你喜欢哪个就挑哪个。”
男子见江道蘅不答话,转而给他介绍起另一款圆形玉佩:“公子看这只如何?这只环佩通体无暇,满刻如意八宝纹,寓意吉祥,可护周全。”
说着,男子微微一笑:“若是哪天公子有了心上人,也可赠与佳人。”
江道蘅正要摇头,就听到沈骧说:“就这块吧。”
二人出了宝源斋,沈骧伸手把那封好的礼匣递给江道蘅。
江道蘅不解:“你这是何意?”
“拿着。”
江道蘅怪异道:“沈公子,你不要行怪诞荒唐之事。”
沈骧见他不接,问道:“劳烦江少侠解释,什么叫怪诞荒唐?”
“你们圣月教地处澄州,岭南一带,向来有以玉佩定情一说。你我俱是男子,何况不过萍水相逢,为何以玉佩相赠?”
沈骧哈哈大笑,把礼匣扔沈骧怀里,翻身上马:“江少侠,我只说让你拿着,谁说是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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