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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葬礼结束后，安杰便告别了父亲，往h市赶。随着年龄的增长，安杰对这个曾经一度恨透了父亲逐渐释怀了，倒不是说体会到了父爱的温情，而是压根不在乎。安杰的父亲是村里出了名了烂酒鬼，从年轻时就整日醉生梦死，还嗜赌如命，可以说在安杰眼里，一个乡下无能男人能有的恶习、他父亲身上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父亲的臭名声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没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混吃等死的家伙，尽管林老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抵不住儿子却这般品性。无奈之下．林老头，也就是安杰的爷爷，把儿子赶到城里去打工，据说还是托了一个远房亲戚的关系才在城里的个电子加工厂找了个工作。结果半年不到，安杰的父亲便回村里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那当然是安杰的妈妈，起初村里人都纳闷怎么这么一个长得花一样的姑娘会跟了安杰的父亲这样一个赌鬼。安杰的母亲当年长得十分标致，用安杰奶奶的话就是说长得跟仙女一样，你就是种你妈妈的模样，也跟仙女一样。虽然年幼的安杰抗议到我是男孩子，怎么会长得像仙女。安杰的奶奶只是笑，并没说什么。

安杰坐在赶往县城的货车上，脑中想着这些前尘往事。不知怎的，按理说，关于阿婆的记忆应该是很模糊才对，毕竟在安杰很小的时候，他的奶奶便去世了。但安杰总能想起阿婆说他像小仙女时候，嘴角噙着的笑容。安杰笑着摇了摇头，想将思绪拉回现实。拉回这还载着一头山羊的货车上。山羊的膻味从后面货仓里不时传来，惹得安杰阵阵反胃。

小杰是有些晕车吗？驾驶货车的大块头青年开口问道。应该是察觉到安杰的神情比较凝重。

没有，二牛哥。安杰轻声回答。没有过多解释。他口中的二牛哥其实名叫刘老二，安杰表婶家的大儿子，比安杰只大五岁，虽然看上去都能当安杰的叔叔了。不过农村里的苦力男人，大多都催老，风吹日晒的也难怪。

二牛哥自小和安杰一块长大，从小就特别照顾安杰。说起来，二牛哥小时候也一直误以力安杰是小女生，自打安杰第一次串门去表婶家，二牛哥就拉着安杰的手说这个妹妹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我喜欢。惹得大人们哄堂大笑。

不过不知是大人们没有刻意纠正还是纠正了二牛哥不信，总之偏执的二牛哥一直把安杰当作小妹妹一样来保护，从小到大只要有人欺负安杰，二牛总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把安杰掩在身后。

直到有一次，安杰在二牛面前站着尿尿，并让他看到了小弟弟后，二牛恍如晴天霹雳，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急匆匆跑回家去，不知嘴里念叨着什么。

自此后，有好几天，安杰没有见到二牛哥，直到安杰被同村的另外几个调皮孩子围起来欺负的时候，二牛才突然再度出现，不准欺负我弟弟。

虎牙子指着二牛嘲笑到，刘老二，你怎么不说他是你妹妹啦？开窍了吗？平日里不都说他是你妹妹吗？他妈妈是疯子，我看你们俩就是傻子吧！

关你卵事！二牛一声喝到，和虎牙子扭打在一起，最后打掉了虎牙子一颗门牙，村里孩子们好一阵子嘲笑他为缺牙子。

想到这些，安杰神情又舒展了许多。

咋啦，想到什么开心事了？笑的这么开心？二牛哥转过头来看着安杰憨憨的笑着问。安杰看着这张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明明比自己就大几岁，怎么长得这么着急呢，笑起来也很蠢的样子，偏偏让安杰心里觉得很亲切很踏实。

虽然长得不好看，二牛的身材却很壮实，和男朋友那种肌肉线条分明的健美不一样，二牛是庄稼汉子的那种敦实和健壮，四肢、脖子，哪里都显得很粗壮，虽然肚腩有开始发福的迹象，但丝毫不显得油腻，甚至微微有种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气息。特别是此刻，他只穿了一件水洗得发白的灰色老头汗卦和大裤衩，两条黢黑到发亮的手膀子赤条条的，握着方向盘，腋下浓密的腋毛又粗又卷，安杰突然感觉闷热狭窄的驾驶室里的羊膻味似乎都没那么刺鼻了，取而代之的是二牛身上的汗臭味。

一时间，安杰觉得口干舌燥的，脸颊到耳根子像烧起来一片火，他不自然的往后坐了坐，夹紧双腿，生怕暴露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他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哦哦，小时候呀，你小时候可是吃了好多苦头呢，不过现在好了，你看你考上了大城市的名牌大学，还读了研。老支书说了，你有出息了，以后指定能留在大城市，不会再回我们这些穷多僻壤了。

二牛说安杰小时候受苦其实就是指，后来村里人都知道了安杰的妈妈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平时大部分时间沉默寡言，不怎么和别人交流，但时不时会发病，发起病来像失心疯一样，见人就咬。加上安杰的父亲只要喝醉酒就拿他妈妈出气，导致他妈妈发病频率越来越高。也不知是被打怕了还是被人诱拐，总之有一天，安杰的妈妈就不见了，据爷爷说，他妈妈是跟一个来村里地质考察的小组里的一个男人跑了。

跑了也好，留在这里，迟早有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