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雨漏烛花残」(2 / 12)
无边杀意寒!」
语毕单手从腰间一抽,一柄水色软剑如龙吟出鞘,谢常欢卷过桌上那最后一坛杏花春,又随手抛下了几锭碎银,踏着薄线雨丝猛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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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知道,谢常欢是个杀手。
是个非常出名的杀手。
当然,并不单单因为他是个断袖,也不是因为他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断袖。
而是,天下悬赏榜里,他一般都是那个稳占了:
「于是……你这又是不怕我喝酒上头了?」
「杏花春,一壶而已,你可别这么没用。」
「常欢,我一杯也能醉的。你还是莫要迫我了。」温浮祝摇了摇手中竹盒,将其重新收回袖袍里,低下头去翻着刚才那三个追过来杀手的尸体。
谢常欢一抖清光剑上的血迹,又就着雨水冲了冲,并未着急收,又急匆匆缠上了温浮祝,「嗳呀你别扒拉了,一群杀手而已有甚么好翻捡的?」
眼瞅着温浮祝不理他,谢常欢急的提着酒壶团团转,「老温,今天真是我生辰!你我二人认识十多年之久,我可曾迫过你一次?今朝便算祝我一回,让我尽了个兴不成吗?」
「不成。」
温老狐狸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不喝酒,是有缘由的,但暂时,他不能把这个缘由告诉谢常欢。
「温浮祝,你知道这人活在这世上,最无趣的事是甚么吗?」
「是喝酒没人陪。」
「是过生辰的寿星央了别人赏脸,这人还偏偏不肯赏脸。」
「是……」
「你既然知道,还这么扫我的兴?」
「常欢,」温浮祝揉了揉眉心,「你早就骂过我是天下:
「约客下扬州……共饮杯中酒……」谢常欢打着马又绕着温浮祝转了两圈,尔后「哒哒哒」的跟在他马匹后慢吞吞转悠,「不对,遇到你就只能是独饮杯中酒了。」
温浮祝叫谢常欢骑个马都能不停的晃悠给晃的眼花,未等着揉揉眉心,便觉得身子被人往前推了一推,接着腰便被人勒过了,手中缰绳也被人夺走了。
谢常欢将下巴卡在温浮祝肩窝里,一手绕过温浮祝的腰拽着俩人屁股下共骑的这匹马的缰绳,一手拽着了自己那匹好马的缰绳,淡淡道,「欸,我骑得太累了,跟你挤一匹成吗?」
你都挤过来了我现在还能摔你下去不成吗!
温浮祝头痛,只抿着嘴不说话。
这里还好是荒郊小路,没甚么旅人来往,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他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把谢常欢扎成个马蜂窝然后架火上烤起来吃了。
「老温。」
「嗯?」
「你,你可是自愿陪着我走这一趟的……我……」
温浮祝冷声发笑截断谢常欢忽然带了点小羞涩情愫的话头,「要不然呢?我难不成眼睁睁看你去送死?」
顿了顿,又像是十分不解,「谢常欢,你这是怎么了才接的这笔生意?要钱不要命了?」
「啊呀!」谢常欢咋呼了一声,索性双手抱紧了温浮祝的腰,因了手中缰绳晃悠还牵的旁侧的马猛的一扭头,险险双双撞上,谢常欢将脸从他肩窝里拿出来,贴在了他后背上,发音闷闷的,「还不是因为你么!」
「因为我?」温浮祝不由自主拔高了音调,怎么就又能和他扯上关系了。
「因为老温你比我有钱呐!我得辛辛苦苦赚够了老婆本,才能娶你……啊!啊啊!别摔我下去,我不闹了不闹了!!!」
谢常欢单手按着温浮祝的肩膀在空中乱窜了几下,这才重新落回了他身后,可刚才手中缰绳已经脱了,自己那匹马虽是好马,现下却傻呆呆的原地站着了。
这样也挺好,他就有借口和老温一匹马了。
可温浮祝却忽然一倒肘撞了他肚子一下,尔后自己一拍马头,激的自己胯下这马飞快的奔跑起来,自己则悠悠的落回了原先谢常欢的那匹马上。
谢常欢匆忙之下重勒马停下,在原地继续转来转去的等温浮祝。
走了这许久僻静小道也快到了头,马上要拐到阳关大道上去了,谢常欢从袖中摸出个面具自己带着了,又抛给了温浮祝一个,这才敛了笑,当先严肃的走了过去。
温浮祝也戴好了面具,慢慢悠悠重新在他身后跟上了,才听得谢常欢在前面忽又拖长了调子,漫不经心道,「不过……老温啊,你……你明明不入世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呢?那么多?」
温浮祝眸光中水色倏忽一颤。
握缰的手也不由自主一僵。
「欸~我要是能有你那么多钱,我也不至于踏上这亡命奔途了。」
温浮祝缓缓在内心吁了口气,这才淡声道,「你哪只眼看见我有钱了?家底儿都翻出来为了给你做路上盘缠了……」
顿了顿,这才咬牙切齿补充道,「谢常欢,你当真那么穷?!」
穷到这次来找了我,请了我一顿饭之后,就剩下俩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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