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蓝色在黑白世界里(2 / 3)
它停在了「cug」附近。
井与齐双手抓着方向盘上沿,在单菁晗下车路过自己的时候惊慌失措地猫在方向盘后面,目光紧随着这位大学教授进了那家她已经许久未光顾的酒吧,那家她和单菁晗第一次见面的酒吧。
此时此刻井与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开始幻想单菁晗是如何在那家酒吧里颠鸾倒凤,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一家三口”的剪影,仿佛单菁晗已经爱上一个人,她们就在自己的眼前卿卿我我。想到这里,井与齐才发现自己又哭了,她把衣领拽起,狼狈地擦拭掉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越来越爱哭,而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这时候井与齐真希望自己的前额叶和杏仁核全部都失去功能。为什么突然就不要自己了,为什么好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再次发动起这辆快换不动档的二手破车,点燃一支烟,摇下车窗,准备扬长而去。
“怎么了姐姐?”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马甲的短发调酒师玩味地盯着单菁晗,“你在想什么呢?”
这是单菁晗连续第五天走入这家酒吧,坐在这个调酒师跟前了,只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写下这个调酒师的名字,即使乍一看这个家伙和当时的井与齐有几分神似。她们用相似的套路跟自己搭讪,叫自己姐姐,每晚都如此,只不过井与齐那个小混蛋会故意叫自己阿姨,在自己的脸色变差之前赶紧送上一个吻用作补偿。
单菁晗听见外面那辆快跑不动的二手车正在发动,声音像拖拉机一样难听又充满辨识度。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我?”
这是单菁晗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是在井与齐走之后没多久被王曼招进来的,用来填补一些喜好亚洲风味客人的空缺。
“对。”单菁晗侧着身子往门口看去,那辆看上去好久没洗过的车果然开走了。
“黑色,白色这样的吧?”
“为什么呢?”
“呃?”大概是没想到有客人会问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她也愣了,“大概感觉就是,好搭配衣服这样吧。”
单菁晗没搭腔,只是默默地又低头喝了一口酒。
“姐姐,等下还是要帮你叫uber吗?”
“嗯。”
单菁晗最近总是醉醺醺回家,第二天又打车到酒吧门口开自己的车去学校,她试图搞清楚一些事情,自己对井与齐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中了吊桥效应的魔法,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跟眼前这个新版本的井与齐交流的几天里,她并没有燃起对这个小孩的救赎感,也没有那种母爱泛滥的奇怪感觉,也许自己的白骑士综合征真的是具有“井与齐特异性”的临床表现。
最开始是怎么样的呢?单菁晗已经快不记得了。
最开始好像只是觉得这个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孩,感觉还在上大学,不知道为什么就做这样一份自我堕落的工作,有点心软,又有点来自“成功人士”的优越感。
在大学课堂上遇到她是偶然,没想到昨天自己嫖的小姬崽是自己的学生。从教学系统里看到课程参与人信息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甚至求助了认识的教授违规查看她的成绩。她和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样了,不知道这样的出乎意料是一种惊喜还是一种惊吓。她自己生病的导师进了小混蛋实验室寻求一丝希望的时候,看到她忙前忙后,眼睛里面闪着光的时候,单菁晗总觉得自己心里有被触动到一点点,像一块封闭在她心门的巨石被一个闪烁着的精灵用魔法撼动了一毫米一样。
即使是这样,也是很重要的一毫米。
这个世界已经太二元对立了,不是好就是坏,不是对就是错,一些位于性别灰色地带的跨性别者和性别酷儿还被标榜成政治正确,好像如果这世界上不是黑就是白了。但井与齐好像不太一样,她和那些内地来这里读大学的大学生很不一样,她很矛盾,她身上充斥着富二代的那种公子哥大小姐气,但是又瞒不住她自己骨子里透出来的野心和那一点点书生气,尤其是她穿上实验室白大褂的时候,单菁晗甚至希望下次制服py的时候井与齐就穿成这样好了。井与齐知道要勤工俭学,但是自己偏偏又是用这样的方式在打工,偏偏又喜欢花天酒地,偏偏又执着于她作为本科生那一点点为数不多的研究机会。
井与齐到底在想什么呢,在她们坐上落日飞车的那一天,在她迎着风吻向自己的时候,在她用那双水汪汪的小狗眼盯着自己表白的时候。井与齐拿了奖学金竟然第一时间是想请自己吃顿好的,按照自己对井与齐的认知,她不应该首先买一块滑板或者一双鞋犒劳犒劳自己吗?
小孩的喜欢是没有定性的,单菁晗其实一直都用这句说辞来说服自己。
但是是井与齐带着她又开始玩各种社交软件,带着她体验各种新鲜的感官刺激,也是井与齐在融化那座冰山,那座在前一段婚姻结束之际凝结成的高大的冰山。
“我喜欢蓝色。”
吧台里正在洗杯子的调酒师明显愣了一下,沉默许久,单菁晗突然开启的话题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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