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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怎么了?」流出的血液正逐渐凝固,他蹙眉。

「不小心划到。」她头也不抬,语气平淡。

「把伤口洗洗吧。」他也没再多问,打算直接拉着她往走廊的洗手台那走。

但予寻却忽然笑了起来:「你果然早就知道是我了……」她的声音细如蚊蚋,但落在这幽寂的露天剧场依然清晰可闻。

他愣怔一下。

她驀然抽回了手,抚上脸上冷硬的面具,「真正的柠檬一点都不开朗,而且很悲观很低调,在上班几乎没甚么朋友,和眾人所期待的完全不一样,这样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当你的朋友?」他咧开嘴角,但声音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那你怎么会追我追到这里来?」她面不改色质问。

「刚看见简楚恩离开了,但他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出口,要是你会觉得他是去哪?在黑漆漆的校园间晃?」

她一时默然。

「你的脚伤,」他的目光往下陷落,落在那一双短靴上,「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她依旧不语。

更没想到刘心铭打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的谎话。

他轻叹一口气,再度伸出手,曳着她一路到洗手台前。她像是一具空壳,一愣一愣被拉着。

他拉着她的手到水龙头下,接着哗啦一声,冰凉而柔软的触感便不断滑过她的肌肤,带走了她手臂上一部分腥红的血液,在洗手台上拍打出轻浅的水花。

她失焦似地看着水流底下若隐若现的伤痕。

原本,她只打算藉着视线昏暗,故弄玄虚地将刀柄往右平移,并没有打算真的划下这一刀,所以刀刃的位置也不是置于清晰可见动脉的腕部。

却没想到,只不过稍微平移一公分,男生却遽然出手遏止了她的动作,反而让她手中的刀刃往下陷落,划伤了肌肤。

美工刀鏗鏘一声清脆落地。

男生施力在她手上的力道,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那般,感觉他的全身都在微微颤动。那张异常肃穆的神情,似是气愤,又似是痛苦。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虚弱而无力的声音:「你真这么想知道……」

男生倾身凑近她的耳畔,视线往地下落去,眼底散发的冰寒如此压抑,就连呼吸彷彿都在颤抖,像濒临绝崖边缘,轻轻一推就将坠入万丈深渊,迫近临界点。

听见男生的话语,她不禁转动脖子,放大的瞳孔缓慢地映出男生的后发。

可最终,他只徒留一句淡然的话语便转身离开了──

「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离开时,他一脚踩断了地上美工刀的刀刃。顷刻间,新鲜伤口传来的刺痛彷彿乘上了巨大的倍数,痛楚清晰而剧烈。

那一道如此悲哀而冰冷的气息,如霜雪般久久縈绕着她的耳际,多久多久,雪融了,深埋在冰雪下的土壤总算裸露出来,但却没有半点嫩叶新芽,一片槁木死灰,教人心发凉。

那刻,不必看到殷红的痕跡,不必嗅到腥红的气味,自肌肤传来的这股冰冷而尖锐的痛楚就会为她揭开所有答案。

──请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无法忽视语句中的那个「再」。

她曾在他面前,伤害过自己吗?

他刚刚眼中所见的,话中所指的,是谁呢?

水声停了,但有一道泪水在死寂中滑落,掉进看不见的深渊里。

依然握着她的手的男生,不会明白,女生面具下的两道的泪痕意味着甚么,只觉她的胸口随着泪水的掉落,逐渐急促起来,呼吸声隐隐听来像在啜泣。

发现脸上的泪水,她挣开他的手,不想让自己流泪的模样被注意,但一踏出脚步,才惊觉疲惫的双脚早已抵不住体力与内心的无力,从换上这身装扮后就几乎不曾坐下休息,现在已经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像溺水的孩子,往下沉,帽沿的一边踩上了洗手台的边缘,脱离她的发顶向下滑落。

男生怕她一路跌坐在地,赶紧接住她无力的身躯,搂住她的双肩。

女生的身子顺着重心靠上男生的胸膛,这刻,她再也压抑不住泪意,一手环住小腿,一手拨开脸上的面具贴上湿润的眼脸。

很多事,其实早在得知事实前,就能从过去的记忆里就能汇整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像小时候,父母从不曾跟她提过自己跟哥哥姊姊是同父异母的手足,直到小学三年级无意间从妈妈口中得知事实,才恍然大悟,但却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内心的困惑在一夕之间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只是那些事实,往往合理得让人心碎,再也拼不回原样。

此时从操场隐隐飘来的欢闹声,飘渺虚无,彷彿隔了漫长遥远的距离,宛如是从另一个热闹的世界传来的。

看着怀里捂着脸静静流泪的女生,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让男生不禁加深力道将她搂紧。

但她陷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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