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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犹剪灯花弄(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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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犹剪灯花弄(10)

临近傍晚,侍从官告知赫连澈,说是夫人打电话约他去玫瑰餐厅吃晚餐。

赫连澈不可置信,同曼曼生活这几年,她几乎从来不同他多语什么,更遑论主动请他吃饭。

玫瑰餐厅坐落于飞行学院旁的一条小胡同,食物不错,来此吃饭的也都是附近的飞行学员和教官。

赫连澈脱下军装,低调地换了件外套,独自开车前往,经过花店时买了一大捧香雪兰。

他记得曼曼最喜欢这种花香。

刚把车停在路口,长腿往前迈走了几步,便遥遥见到餐厅门口倚着的女人,手上搭件卡其色风衣,宝蓝旗袍下摆抵着膝盖,露出一截玉白纤细的小腿。

头上没有梳髻,微棕青丝堆泻右肩,随风摇曳,妩媚而撩人。

有年轻小伙子走到她面前,红着脸朝她打招呼。

他见到她笑着说了什么,然后举起手朝自己挥了挥。

对不起,我先生来了。小女人挽起他胳膊,朝小伙子笑了笑。

赫连澈突然就觉得自己整颗心幸福地炸开。

餐厅里,摆着十几张小圆桌,当中是光可鉴人的舞池。

绝大多数男人都穿着笔挺制服,这是永军军纪,若想佩戴飞行徽章,就必须身穿制服。

没有男人会拒绝佩戴那象征无尽魅力的飞行徽章,因此人人都穿制服。

不少穿文明新装的女学生,望着男人们金灿灿的飞行徽章,笑得含羞带怯,如荒年饿了好几日的小狐狸,伺机而动。

北北呢?

话一出口,赫连澈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同曼曼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还老提苏北北。

曼卿没有回答,余光在周遭溜了一圈,然后看向他道,下次不来这里了,这里每个姑娘都比我年轻。

见到男人错愕的神情,又主动在桌上拉起他手,娇嗔说,等会有人来请你跳舞,不许去!

赫连澈方明白她是何意,反手将她紧紧攥住,薄唇抿出一抹含笑的弧度,我想她们应该不会请一个没有飞行徽章的男人跳舞。

曼卿听后,扑哧轻笑,红唇上弯,露出一口细洁的糯米牙齿。

他望着她,只觉光影中的小女人真好看,忍不住抬手婆娑她的脸。这段时日因凌子风产生的不悦,也几乎消去大半。

服务生端上餐前面包,女人咬了口,便将残留嫣红口脂印的面包递到他唇前,赫连澈想都没想,便就着她手吃完那个面包,最后甚至使坏地舔了舔她微冷的纤指。

这顿饭吃得实在快活,相识几载,他竟不知道小女人这样活泼多言。

她告诉他自己本来要去买电影票,可是排了半日队却发现没带钱包,又向他抱怨自己订的音乐杂志因为战争一直困在海上,还嘟着嘴气呼呼说坐在他右后面的女人一直在偷瞄他。

怎么办,你不戴飞行徽章,也有人看你。

苏曼卿索性坐在男人身边,搂住他脖颈,宣誓主权。

望着女人微怒砣红的脸庞,男人忍不住俯身吻她唇,嗓音低沉暗哑。

乖,我只看你。

饭后,乐手拉起悠扬的凡啊玲,灯光捻暗,舞池周遭银质雕花烛台上点满细长的白蜡烛,每过一会儿便会吹灭几根,直至蜡烛全部熄灭,音乐声也愈来愈轻柔。

苏曼卿搂着男人劲腰,将头埋在他硬朗的胸膛前,两人随节拍慢慢转圈。

我不会离开你的。她斜着醉眼,濛濛地说。

男人低眸,下颏搁在她头顶摩挲。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你,还有北北。我们三个人好好过,有北北在,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这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赫连澈只觉霎时身心舒畅,他双手紧紧环住女人纤腰,仍是不放心地确认,曼曼,你说的是真的么?

女人躲在他怀里点头。

一块大石头怦然落地,他停下脚步,神色郑重,曼曼,我再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们好好过,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看北北长大,等百年之后,再一起走奈何桥,轮回投胎,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曼卿红着眼眶点头。

两人从玫瑰餐厅走出时,巷子寂静无人,唯有橙色的路灯伶仃挺立。

苏曼卿挽着赫连澈手走了几步,故意撞到一个酒鬼。

酒鬼没好气地嘟囔了两声,在寂寥深夜,清晰可闻。

她注意到不远处那抹颀长高大的男人身影,正循声望了过来。

眸光极冷,如同倒春寒的天。

赫连澈将酒鬼赶走,也注意到那道笔直冰冷如利箭般射过来的光。

他眯起狭长的眼,试探说,好像是风子。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交代他。说完,牵着她手,欣然走到男人面前。

凌子风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身上穿了件黑色连体工装,袖口挽到胳膊肘,两只掌心满是机油。

怎么手那么脏,刚在修飞机么?有些事让地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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