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八章 思念所及(2 / 3)

加入书签

半夜有人叩门,我被下人叫起来,摸黑找了两件衣服套上,随车赶到上官府。

府内下人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一路小跑碎碎念:小姐这次莫不是真不行了吧?无论如何公子一定要去看看她罢,昏迷着一直念你的名字呢

我脚步一沉,越发觉得心里发紧。

下针时手都在抖,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熬过今晚,服过药,我便守在她床边,高热退之后,还是没有醒。想到前几日对她说的话,竟有些后悔。府里上上下下都乱成一锅粥,有人在外面看着我们内部的状况嘤嘤哭泣,我烦躁得很,吼了一句,闭嘴!人还没死呢!

假若她死了,我会不会自责一辈子,我不知道。

正当垂头叹气之时,忽然听见很轻的一声公子,我推开凳子起身,见她睁开眼,大大舒了一口气。一夜未合眼的疲倦感涌上来,顿时困意就起。从房里出来掩上门,见曲大人站在门外,于是我们结伴回去。

你能不能答应我别让我女儿有事。他忧心忡忡。

我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他说:别伤她,别辱她清白。

这担心有点多余了吧。

后来我将上官从鬼门关拉回来一事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超今绝古,说得我自己都不信。

直至有一日,从外边归来,府宅门前停了辒辌车,不速之客已在厅堂等候。曲尉然喜不自胜,笑容满面,那人对我作揖道:赵大人请公子府上做客。

赵大人,赵勐获,是皇帝心腹大臣之一,府郡就置在玦城最贴近皇宫的位置,好随时召应。看来这名声,已经传到了玦城。

该来的终于来了。

-

颐殊

宁诸提两壶酒,带活血化淤药就来看我,白天被夫人责罚,又挨了两板子。在我笨拙地涂抹裂的口子时,他就在旁边无奈地看着:你这是何苦呢,遭这种罪。

若我不这样做,我父亲就要受牵连。我问他:你不知道我父亲曲尉然是谁对不对?他点头。那就可以得出结论:在两位娘家父亲是六部官员的夫人面前,我有什么话语权吗?我父亲这样的无名之人,无法给我撑腰做主,我不是客人,只是奴婢。

他坐在桌对面,烛光下眼眸忽明忽暗,也许,你说了你的身份之后,跟那些穷苦人家买来的婢子不同,能入屋内服侍夫人,做个清闲丫头,不用干体力活。

不,我就要干最低贱、最卖力气的活。那也是尹辗希望我受的罪。

若我能偷奸耍滑,油嘴滑舌找轻松活儿,为何不能削尖脑袋往后宫钻?但我若连最辛苦最脏的活都能忍受,好让他知道我拒绝的心多么坚定,他就能放我回家了呢?

他不理解,没关系,正常人很难理解。窗外忽然劈下一道闪电,电闪雷鸣,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宁诸起身把窗牖拉上,我想起来:哎呀,衣服没收!

他宽慰道:算了,已经打湿了。一想也是,随即作罢。

以前我哪里担心过这种事,天阴衣服自会有人收,被褥潮了会有人去晒,隔天非要穿没干的衣服,奶娘就抱到炭盆旁烤干。如今锦衣玉食变成节衣缩食,坐享其成变成亲力亲为,要说没有落差感的失意那是不可能的。

我听说,她们偷偷欺负你,把活指给你干,私底下议论你,排挤你。

就那一次!我不懂,她颐指气使指着院墙叫我擦了,以为是什么管事的,后来才知道就是个黄毛丫头,被我识破后,除管家婆媪外再没听别人指派了。

他摇头:你呀,把身上首饰做好处送完了,要怎么办?

我悄悄告诉他:放心吧,到时我就离开宁府,回家了。

-

然而四月之后,我还在宁府,一点信儿也没有。虽心怀希望,但这点希望也在被时间慢慢冲淡,我身上饰物所剩不多,但跟老媪混得很熟,捡她们爱听的话说给她们听,再忍受老妈子的碎碎念,厚着脸皮腆上几句,态度就缓和许多。

这是生存之道。在宁府下人分帮结派,跟黛夫人顾夫人各自身边的郑媪高媪,势不两立,站对了派别,就赢了一半。我没有特别跟谁亲近,但两个老婆子都挺喜欢我。尤其郑媪,对长相好的婢子恨之入骨,一口一个贱蹄子,据说她丈夫就是被侍婢勾了去。

郑媪跟龙婆坐在石桌边,嗑瓜子:那小贱蹄子,出嫁不到三个月守寡,守节三年期不满,又去招惹别家汉子,别提多浪。她眉毛一挑,眼一斜,刻意压低声音:温家另外一个儿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冬天的啊,说要吃鱼,让老人家出去钓

表演的时刻到了,我吐出瓜子皮:是是是,怎么这样啊,你说这不给肚子里的孩子造孽吗。

哎呀那孩子没生下来!阿殊,找儿媳就得找你这样的,放心,能干,好生养!

她们给我一顿好夸,我只能讪笑回应,然后及时把话题转到某某不孝子身上。

抬眼看见宁诸远远对我招手,放下瓜子跑过去,拍拍手上的瓜皮屑:怎么样,有消息吗?我让他去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南城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