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1 / 2)
逃
而远在上海读书的舒贞,还不知道姜家如今发生的一切,更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可在如今的世道,她一位孤女,对她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舒贞本正准备要出门时,便有下人来通报。
小姐,姜公馆外有位先生要见小姐,自说是老爷的学生,看样子很着急。
原来姜父自知经此事后,已得罪倭寇,恐祸快将至,便着手安排后事。待石景贤前脚走后,本想给姜舒贞发一通电报,又担心遭人监听。
于是便速写一封书信,并在里面夹带几张支票,再悄悄联系一位承过他恩情的学生,恳请托他即刻送去上海,告知舒贞乘最快一艘轮渡去美利坚找舒侬,让她俩从此隐姓埋名,信里自有解释,务必让她离开后再看。
时间匆促,姜父交代好舒贞那,本想把妻子张氏也送走,但张褚秀绝不愿做那林头鸟,只道:生是姜家人,死是姜家鬼。 决意留下来同姜父共进退。
那位学生一抵上海火车站,就马不停蹄奔来姜公馆,待见到舒贞后,满脸大汗,气吁吁地来不及喝一口水,就一边告知姜父交代,一边让她赶紧收拾行李,准备让她离开上海。
姜小姐你好,事出突然,我是康杜宁,姜老师特托我从北平赶来,希望你相信我,这是你的父亲手信,转交给你,姜老师让你离开后再看,你现在收拾下,路上我再与你长话短说。
康杜宁说完便催促舒贞去换身方便行动的衣服,也不用带什么衣服了,以免惹人注目。
啊?康先生,我父亲他怎么了,家里是出事了吗?舒贞一开始以为此人是骗子,只到看到那份手信后便慌乱起来,只因上面有姜世安的印章,平常家信父亲从不用此印,除非是要紧的事。
舒贞也不管不顾了,手忙脚乱地换好一套衣裤,顺便拿布包装了些银钱,跟着康杜宁走出姜公馆,舒贞本说坐家里汽车,看杜宁为谨慎,叫了马路对面的黄包车,坐上刚准备走,便看到姜公馆门口就停了两辆日本军车,下来一群日本兵就要闯进去。
康杜宁心想还好自己来得更快些,便报上地名让黄包车赶紧走,并拉上车的帐篷,好在车在马路对面,并没有引起日本兵的注意。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日本兵,那些下人怎么办?不行,我不能看着他们送死! 便要叫拉车师傅停车。
康杜宁眼疾手快地把姜舒贞拉回来,对着她疾言厉色暗声道, 你下去除了白添一条性命,还能怎样?姜小姐,我们都不是救世主,现在码头火车站肯定是去不了,他们很快也会查到我这里,我先带你找间旅馆住下。
康杜宁长得就和私塾里的先生一样,古板又严肃,舒贞又被他严厉地神情吓到,知道了到事情严重性,也不敢再去逞英雄,眼眶红红地,小声嚅嗫地答道好。
舒贞其实不是被他吓哭了,只是意识到父亲母亲恐怕遭遇了什么不测,便难过起来。
到了旅馆,康杜宁用自己的身份开了间房,嘱咐她在这安心住三天。
三天之后,如果我没能来找你,估计也是凶多吉少,那你记着这也不安全了,到时候找地方躲起来,并找机会就离开上海去美利坚找你妹妹,那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对其他人要有警惕心,从今以后你也不能叫姜舒侬,明白吗?
舒侬越听越难过,又不敢大声哭,只能抽泣着说,
康大哥,我父亲母亲是死了吗?是因为得罪日本人吗?你又去哪里,不能留在这吗?我害怕隔~ 说完还打了个嗝儿。
我们出来匆忙,留下太多马脚,姜老师现在如何我也不知道,我离开北平时姜老师还安在,现在看日本人动作如此迅速,也许不过姜家下人若被严刑逼供,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我们,我无父无母,师恩如父。由我现身扰乱视线,若能活着回来就接你离开,三天后没来,你就去到港口和火车站,要是没有士兵严查,即刻离开这,不要等我。 康杜宁耐心嘱咐着她,并把书信交到她手上,随后就独身离开了。
三日已到,舒贞在旅馆等着康杜宁,直到傍晚还没来,又开始难过起来,记着康大哥嘱咐把东西收拾好后,还机灵的往地上裹些灰往脸上擦,想趁着天暗出行,大概不太招人眼。
康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下去。可是她现在也漫无目的,不知道谁愿意让她借住,在上海六年,前些时候,听到所谓的朋友,背地里骂在她又装又矫情,本来一肚子委屈想找张汉谦抱怨,结果这人不知道死哪,接连几天都不在家
张汉谦估计是回广东了,他家里又没其他人住,位置还偏僻,先去那看看能不能睡一晚。 舒贞觉得自己关键时刻脑子还蛮好使,不敢坐黄包,靠着人力两脚车走去,一路上胆战心惊。
到了张汉谦这,四处张望发现果然没人,熟练地从花盆里找到他家门钥匙,自顾自地开门进去后,也不知是跟谁对话,打扰啦抱歉。
结果,突然灯亮了起来,给舒贞吓得魂要没了,随手拿起隔手旁边的包裹就要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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