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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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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下班之后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骑车前往我之前在台北认识的朋友的朋友家。

他是一个甜点师,自己在小东路尾巴的地方开了一家甜点店,我临时联络他,跟他简单地寒喧之后就直接问可不可以借用他家的厨房,心想如果他拒绝的话,就只好问小白了。

不过这个甜点师朋友没有多问为什么,就大方地让我借用他们家厨房了,甚至陪我一起买齐材料,让我意外的是,香茅、南薑、虾酱这些东南亚特有的食材,因为台南有不少来自越南、菲律宾跟泰国的移工与移民,其实找起来并不难,倒是绿辣椒,可能是季节不对的关係,真的他妈的有够难找。

我跟他一起走遍了他家附近的蔬果摊,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从傍晚走到天黑,没有就是没有。

然而,绿咖哩之所以是绿色的,就是因为那是由绿辣椒打出来的糊,如果没有绿辣椒就做不成绿咖哩,所以我很坚持地一家一家找,找到后来想到甜点师朋友一直跟在我后面,让我既生气又着急,又对他感到愧疚,特别是他说:「没关係,我就是欣赏你对料理的坚持。」让我愧疚更深。

因为我的坚持并非为了料理,是因为她。

后来,我还是放弃了,因为这道绿咖哩必须在今天之前做出来,我没时间,只能将就红辣椒了。

我把红辣椒剖半,挑掉所有的料,依照食谱上的份量与顺序把食材打成泥,滚椰奶,下红辣椒泥,鸡肉,蔬菜。

熟了之后,下盐巴、虾酱、鱼露、椰糖调味,试味道。

「怎么样,还行吗?」甜点师朋友问。

「超辣。」我说。

「超辣?」他的语气惊讶,立刻拿起椰糖,「那要用甜度中和吗?」

我咬牙,点了头,「要!」

他抓了一把进去,我用汤匙搅了之后再尝一口。

「再下。」

又一把。

这个动作重复两三次,这道泰式咖哩鸡终于不辣了,却成了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泰式咖哩鸡,顏色看起来很像红咖哩,但拿给泰国人吃,他们大概会想翻桌,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本来预期,三点离开餐厅,赶到小东路甜点店三点半,买菜备料四点,四点半做完还有充足的时间给她惊喜,一起吃晚餐。

殊不知因为一直买不到绿辣椒的关係,我提着热腾腾的泰式咖哩鸡回去时,已经是七点半的事了。

我传讯息问她在哪里,吃晚饭了没,心里希望她说在家,还没吃。

但,她回,「在跟研究室的伙伴跟教授一起吃晚餐,怎么了?」

「哦哦,没事。」我思考要不要把做了咖哩鸡的事情跟她说,但后来还是决定隐藏这件事,「没事,问一下而已。」

掛上电话,我把咖哩鸡冰进小台冰箱里,而手机这时候不断震动,跳出讯息。

「靠,是骑进水沟哦?」、「夸张耶,不是说会来打球,人呢?」

朋友跟政霖前后传讯息过来,我拿起手机反呛一句,「好啦,有时间传讯息,我知道一定输到脱裤,本大人立刻去解救你们。」

换了篮球衣裤,我立刻出发去球场。跟我想的一样,他们坐在场边,两眼无神的看着场上,显然被打爆。

当时的政霖、阿缓、家营,因为我成为场上的助攻王,但是没有我,他们只有被电的份。

我抱着天神降临般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解救他们。

当天是週六,球场人最多的一天。我们畅快淋漓地打了两轮之后已经不早,因为隔天不用上课的关係,大家提议转换场地,去海安路吃宵夜。

因为晚上打球已经迟到,她通常又十一点半才出现,我不想要被当成一个不合群的人,也不想被看出行为突然变得奇怪,便跟着去了。

我们去的时间已经有点晚,几间有名的宵夜场都坐满人,我们几个男生不想等,就随便挑了家卖燉饭跟义大利麵的餐厅,坐下来点餐,开始旁若无人地大聊特聊。

很快地,时间就逼近了十一点半,而大伙还没有散场的感觉,我跟着大家一起对无聊的烂笑话爆以嘘声,然后大笑,但其实暗暗着急于她到我房门发现我不在,然后就回去了。

另一方面,我也感到洩气。

我觉得如果她在意我的话,站在我房门前发现我不在,应该会传个讯息问我在哪里,但是当时间逼近十二点,她完全没有任何消息。

这让我感到不平衡,因为我感觉不到她对我的在乎与重视。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连结已经超越了朋友,但似乎这是我的幻想。

我不喜欢自己这样胡思乱想,这个时候,大家终于捨得散场,各自回家。

我在把红绿灯当参考用的台南左鑽右切,花了十五分鐘从海安路回到胜利路,回租屋处,手握着喇叭锁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个想法,轻手轻脚地走到四楼。

我发现,她门缝有亮光。

看来,她今天是不会过来了。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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