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第三十夜(3 / 3)
有人耳边。
「我是……我是……尼佩拉?」有半边人脸的他流下了眼泪。
眼泪或许是一种群居生物,携家带眷的将他眼眶里的液体都尽数拉了出来。
「我是尼佩拉啊!!」尼佩拉的声音终于不再带有任何野兽的嗓,是纯粹的人类声线。
「不,你只是隻杀了我妻子的畜生。」
余法的声音冷静地扯开了画面。
余法,已经走到了尼佩拉的身边。
上膛。
开枪。
「呜啊啊啊啊啊!」尼佩罗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与速度,推倒了猎人。
枪也被这少年全力的衝撞而產生了偏差,只击中了狼人的腹部。
「不,准,杀,他!!」尼佩罗抽乾肺里所有的空气,咆啸。
余法不甘示弱,踹开扯着自己的尼佩罗。
「软弱的信念,是无法守护任何东西的!」余法对着阻止自己的尼佩罗大吼。
「我的信念才不软弱!我,要,拯,救,我,哥!」尼佩罗吼了回去。
「即使已经死去了两条人命?」余法暴怒,扯着尼佩罗的衣领。
「我……。」
尼佩罗的嘴型僵住。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软弱!你不是想要拯救任何东西,你只是无法面对失去你哥而已!」
「你给我听好!我的信念,就是要守护所有她希望我可以守护的东西!她喜欢的村庄,她爱着的人们!」
余法用力将尼佩罗推走,尼佩罗无助的跌倒。
这时的尼佩拉,尺寸已经几乎回到人类的大小,而毛发跟爪也几乎恢復。
「你,还有遗言吗?」或许是被尼佩罗的坚持稍微打动,也或许是因为对于眼前这位曾是人类的存民所留有的最后一点善意。
「给我一分鐘就好,让我跟我弟说说话吧。」尼佩罗的神志完全恢復清醒,也知道了自己所做出的那些无法弥补的事情,对于自己会被余法处死居然接受的坦然。
余法默许,尼佩拉也走至弟弟身旁。
「尼佩罗,你还记得那年妈妈生日时她许的愿望吗?」
尼佩罗抬起头,看着他的哥哥。
「第一个愿望,她希望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携手度过所有难关。」
尼佩拉的眼泪持续落下,但是他却笑着。
「第二个愿望,她希望我们两个都可以找到各自的归属,过着幸福的日子。」
「那时我们还嚷着说不要把愿望都浪费在我们身上,叫妈妈把最后一个愿望留给自己。」
说到这,尼佩拉轻声地笑出来。
「我们母亲真是笨对吧?明明自己都重病在身了却还把愿望都留给我们。」
尼佩罗斗大的泪珠不断落下,已经泣不成声却仍紧紧的抱着他的哥哥。
「后来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愿望,母亲其实在他重病即将离世的时候悄悄跟我说了喔。」
「第三个愿望,希望我们家三个人可以永远爱着彼此。」
「我爱你,尼佩罗。」
一声枪响。
作为漫长黑夜的句号。
回到十年后的现实,炉火轻轻摇曳,重现着生日那天的烛火。
「故事就到这边。」勒舒斯说完,取出怀中放的酒,一饮而尽。
「我这隻脚,就是在那时后断的,到现在仍会隐隐作痛。也因为这样,在那次事件之后我就辞去了警长一职,然后中央就把你调派过来了。」勒舒斯轻柔的摸着他的膝盖,就像对待一个老友。
「那,尼佩拉现在在哪?」乌鲁密斯对于现在已知的唯一狼人的亲属感到好奇。
「很可惜的是,他在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不过他在去世之前仍然坚持他并不知道他哥哥是狼人。」
乌鲁密斯沉默许久,做了一个简单的答谢之后带着贝德林离开了老警长的家。
月色皎洁,相较昨日的月圆,今天的月稍微脱离了正圆却依旧流淌迷濛的光线。
「下次月圆还要二十九天吗……。」
乌鲁密斯与贝德林的身影,在街道间慢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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