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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煎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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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怀疑,自是不知无相有多煎熬。

蛊毒已深,短短几天,如深入肺腑。

白日,她不爱说话,却又十分通得情理。

看得出,她不是什么村野农妇,像是个是知书达理的小姐,跟他这介武夫毫不相同,这是真。

到了晚上,在他臆想之中,她又像是狐妖媚人,主动放荡,拉着他坠入红尘,这是假。

可事到如今,在他眼中,竟难以分清这真假的界限,甚至有时,会有一瞬的恍惚。

不用见她,仅仅只是想到,念到,她在梦中的样子就会出现在他脑中。

法华经无用,观音心经无用。

他频频抵挡,可这心魔却一次比一次来的又甚。

梦是人本心的表现,难道,在他的潜意识中,竟都是这些的下流之事?!

他就像是个发了情的畜生,就连,连这施药,都会引起他情动。

这房内,他似都再呆不得了。

“大师。”她打断了他。

正午时分,光线粼粼,外面的光亮照在她的瞳孔上,看去似都是透明的。

她抱着膝,轻轻着道:“我娘跟我爹私奔至此,本来也算是鸳鸯双飞,只是我娘在生我时就难产死了。我生来看不见,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个灾星,害的我爹娘分离。不过,还好阿爹疼我。现在,连阿爹也没了。”

殷宁说着,她这话半真半假,她娘的确是难产去世的,可她爹是个王八蛋,她打生下起就没见过,连姓甚名谁都不知。

无相想起自己,他亦无父无母,从小就被寺中收留。

这么多年,他连下山的次数都是少之又少。

但比起她,他要好些,也幸运些。

如今,她眼看不见,脚伤严重,身边又没亲人照拂。他走后,怕是她连基本的生存都难料。

她生的漂亮,可就太漂亮,焉知是福是祸。

“大师,你要去哪?”她问道。

“昆仑。”无相如实说道。

“大师可听过望春楼?”无相刚到此地不久,自然是不知,殷宁说,“从这里出发,西行四五日便能到了,与去昆仑同路,还要麻烦大师把我送去那里。”

“好。”无相答应。

他落荒而逃。

他应付不住这女子,尤其是看着她那双对他无辜又信赖的双眼。

他怕自己心软,再是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比起殷宁,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天下苍生面前,利弊权衡,他总要取舍。

月牙悬空,又是一夜。

巨蟾虽死,可灵虚镇的村人还是心有余悸,没人敢在入夜后出门。

街头一片死寂,偶尔有鸟飞过,都能惊得人一颤。

二更后,无相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大师,我准备换药,你可否帮我一看?”

殷宁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无相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眼中却已然描摹出她的轮廓。

这是他们晚膳时说好的。

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启程,没多余的时间来做这些。

反正,也就是这最后几日了。

“来罢。”无相说。

她还是穿着白日的那条浅色薄裙,入夜后天冷,那裙子一看便是捱不住风寒,他们初见那日,她就是这么落下热症的,可她似是不觉,还是这么穿着。

她手端着托盘,盘上放着用药时所需之物,热酒、纱布、和他给她的那瓶膏药。

这酒是店家准备的,店家只以为殷宁要去是喝的,给她拿的是上好的花雕,热过之后,气味及其浓厚,光是闻着,就引人醺醉。

这些物明明与他白日拿的那些趋同无二,可由她拿来,再看她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前,偏有种不可言传的意味。

殷宁的动作很轻,又缓。无相觉得自己似被她引着,她手上有根无形的线,她去哪,他的注意也跟着被她牵去哪。

殷宁把清早无相帮她包好的纱布拆开,纱布里缠着的药膏都凝固了,比他敷上去时硬了不少,在竹板的固定下,像是个硬壳将她受伤的地方给撑着。

她拿过酒来,倒了些在手心。

她看不见,也控制不好用量,倒多了些,那酒又倾在了她裙上,一下就湿透了。

那裙子薄,她裙下的底衣也一样,这一湿,就将着那布料下的胴体勾勒而出,出水芙蓉。

“到了望春楼,我这药也不用再敷了。”

望春楼。

她又提起这地方,这名字起的又几分雅致,又给了人几分遐想的空间。

殷宁把热酒打在了脚腕上,她学着无相的动作,一点点将那凝固的药膏给化开,这酒很烫,再加上人体的温度糅之,要那膏药瞬间就化了,胶状成了液体,殷宁抓不住,那汁液就顺着她的脚踝往下,细细绕绕的淌。

像是涓涓细流,又像是在宣纸上肆意挥洒的墨。

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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