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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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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桐乐得清静,遂打起了做毛肚的主意。

这事儿她没法亲自操刀,便请周姑代劳,寻个靠得住的庖丁,解牛时将百叶肚取了送来。

这事儿不难,只消食材送来,好生清洗罢,便能做出美味。

难的是旁的——先前双桂街上,她只因与秦良玉在一处屏风隔开的雅间用饭,便被苏若兰挑唆生事、被傅老夫人借机寻衅,闹得很不好看。傅家雄踞齐州,规矩严苛,她既然身在其中,又不愿与之交恶,便须照顾着这边的规矩,免得要老夫人误解见责。

然而要从秦良玉那里打探消息,单靠传话说不明白,少不得要亲自询问。

这件事若说与傅老夫人,那位铁定不会答应。

就只有等傅煜得空时,探探他的态度——那位毕竟是征战沙场的猛将,虽不说气吞万里如虎,眼界胸襟皆比老夫人这等久在内宅、上了年纪的妇人开阔,也讲道理。而她在傅家、在齐州处境如何,归根结底,也须看傅煜的态度。

毕竟傅家虽尊着老夫人,真正握着兵权、能生杀予夺的,是傅煜父子。

看先前在寿安堂里傅煜的态度,他显然也清楚自家祖母的秉性,幷非偏狭之人。

这头暗自盘算,谁知没过两日,竟就碰见了秦良玉。

已是正月将尽,南楼篱笆墻上的地锦渐渐有了生机,零星吐出嫩芽,水边一丛丛的迎春也都渐次盛开,明媚春光下,生机盎然。女眷们都脱下夹衣,换上单薄的春衫,就等各处花开,便能乘车纵马,踏青郊游。

傅老夫人却在这关头病了。

起初只是夜里染了点风寒,吃了两剂药后好转了些。她常年住在寿安堂里,甚少出门,如今精神既佳,又逢天气渐暖,有沈月仪那么个贴心投缘的姑娘陪着,便难得的起了兴致,要去园里四处走走,看看风景。

沈氏怕她受寒,有意劝阻,奈何老人家上了年纪,跟孩子似的固执。

或许是自觉年事渐高,剩下的好光景不多,傅老夫人竟是执意要去走走。

沈氏没办法,便命仆妇备了厚衣给她穿,拿小竹轿抬着,四处走走。齐州的地皮不像京城金贵,傅家雄踞一方、传袭数代,这座府邸占地颇广,东院、西院这些住人的地方屋宇错落、恢弘豪贵不说,还将附近的两处府邸买过来,改成了后园子,搭上戏臺、另建亭榭,专供设宴散心所用。

正月里傅家的宴席由沈氏和儿媳张罗,里面着实热闹了两天,如今热闹气息未散。

沿着错落有致的石径慢行,水边迎春如伞倒垂,串串碎黄浮在水面,惹得野鸭游鱼嬉戏,周遭或有晚开的梅花、早开的连翘,虽不算锦绣夺目,却在整个冬日的沉闷后,别有盎然明媚景致。

傅老夫人兴致颇高,逛了大半日,回去后歇了觉,晚间没睡意,又留沈家母女推牌。

她这两年甚少活动,这般闹了一日,睡前还精神不错,到次日起来,便觉身体微冷,头脑魂冢疲乏,不舒服起来。前头未除尽的病根復发,那惯常伺候傅家医药的许郎中没法子,便着人备礼去请秦良玉。

傅家的面子,齐州城里谁敢不给?

更何况如今病着的,还是府里年长位尊的老太君。

秦良玉得了消息,便过来帮着请脉。

到了寿安堂,里头已是满屋子的女眷——长房是沈氏和三位儿媳、沈月仪和梅氏母女、攸桐和傅澜音姑嫂俩,因老夫人的病缠绵不去,这会儿都聚过来,团团侯在外间。

秦良玉因有精通岐黄之名在外,先前也来过傅家数次。

沈氏婆媳、傅澜音都曾请他问诊过,也未回避。

秦良玉的母亲跟沈氏交情还不错,代为问候过,目光落向攸桐时,却忽然怔了下——

那日双桂街上一面之缘,他为百叶肚的事诧异,记得她的容貌谈吐,却没想到,她竟会是傅家的少夫人。不过身在内宅,有哪些忌讳,他都清楚,一眼瞥过后迅速掩住眼底诧异,隻抬手比了个手势。

他虽嗓子受损,却生得神采温雅,顾盼风生,那双手修长干净,手势悦目。

哪怕是沈氏这般沉稳的,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便听他身旁的随从道:「老夫人是何病症,夫人能先说说吗?」

「自然。」沈氏笑着请他入座,命人奉茶。

攸桐在这儿其实帮不上忙,杵着只会添乱,便先跟傅澜音去侧间,没过片刻,就见沈月仪也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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