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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 27(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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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游戏罢了。」

「他做了什么?」黝黑深邃的眸子,没有起伏的音调,轻柔,却充满了气势。

我缩起身子,把头放在膝盖上,小时候我很喜欢这个动作,让我觉得我可以把自己缩的很小很小,躲起来,别人都不会发现我。

然后那个傢伙来了,明明当时年纪那么小,却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欠揍样子。

他说,人不应该老是缩在家里,要走出去,这样才知道世界有多么宽广。

他说,他妈妈告诉他,如果不走出去的话,那你会以为这就是世界。

他说,你有没有去过louvre?…没有?没有!那champs-élysées?…什么?没听过!?

他的表情滑稽的夸张,好像看到了外星人。垂下头,他喃喃的说了些法语,然后抬头对我微笑。

总有一天,我们要一起去paris,到时候我带着你跟我妈妈,一起坐船,在属于claudemonet的seine上,你知道那是谁吗?不?没关係,那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也是妈妈最喜欢的画家,我最喜欢妈妈,妈妈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

那傢伙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窗户,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存在,穿着前卫时尚的衣服,耳朵单侧还穿了一个耳洞,有的时候他会掛上一个青铜铃鐺的小耳环,小声告诉我这是他妈妈帮他从米兰带回来的礼物。

我曾经问过他,他妈妈的工作是什么?他半法文半中文的解释老半天,比手划脚的讲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他的中文很不好,有一个很奇怪的腔调,讲话也常常结巴,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听的懂他在说什么。

最后他手朝天一举,做出投降一样的绝望动作,指指我的衣服,然后说道,衣服,我妈妈做衣服。

长了很大之后我才想通,他母亲应该是服装设计师,这解释了他总是异于常人的穿着。

他常常眉飞色舞的说着有一天要带我认识他妈妈,他说这样会很好,他最喜欢的两个人可以认识。我问他,为什么他一直住在我家,他妈妈呢?为什么不来接他?他皱起了眉头,露出很难过的表情,用法语说了一些话,看我听不懂,只好摇摇头,切换成中文,简短的说道,妈妈说她会开着窗户等我回家,她绝对不会忘记。

我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在法国人们都是走窗不走门的吗?跟偷儿一样?不过他没有给我时间困惑,很快的问我,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在哪里?我耸耸肩,跟他说我妈妈过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到现在我都还对他当时震惊的神色印象深刻,那是一种万分惊恐的神情,好像我刚刚说了禁语,马上就会被推到广场吊死。下一秒鐘,我被他紧紧的抱住,我有点不习惯,但并不讨厌这样的动作。

这样就没有人帮你开着窗户了。他这么说着,然后松开手,瞇起眼睛笑着。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家唷,我相信我妈妈不会介意的。

等到我大了一点,我才知道,他暗指的是peterpan的故事,在neverland迷路的孩子,只要父母没有放弃希望,他们就可以凭着那扇开着的窗户,找到回家的路。

他一向都知道很多故事,很多很多。

他的母亲也的确一直没有放弃,甚至寻着从右边数过来的第二颗星,亲自追到neverland,想找回她未归的儿子。

可是等到我真正瞭解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当时的我一心寻死,某一天我父亲找我去他的书房,说是有事情想跟我谈。」

「我父亲列了一张表,上头写了许多我认识的人的名字,弄成小纸条,要我随机从里面抽出五个,说是要这些人来劝我,叫我不要想不开。如果这五个人轮完了,我还是没有改变寻死的念头,那他也不会反对,甚至会帮我摆平二叔他们。」

「我没有多想,只想着来十万个人也劝不动我,所以我就抽了。第一个是一位吴家的专属司机,很好的一位叔叔,对我非常照顾,我父亲派人找他过来,然后对他说:我儿子想死,劝他。」

我闭起眼睛,脑中几乎可以看到当时的画面。司机叔叔有些紧张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我,背对我父亲,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索他应该说些什么好。

我睁开眼睛,不想再想下去。

「我不该问的,不用再讲…」闷油瓶突然开口,打断我的叙述,我想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父亲杀了他,在他还没开口之前。」

──来,吴邪,再抽一个。

「我记得他倒下的样子,失去生命的躯壳瘫倒在地上,然后就不会动了,他的眼珠凝视着天花板,逐渐失焦,他的血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你知道吗?人的胸腔里面,真的有相当多的血呢…」

──怎么?不抽了?

「如果我能不介意下一个陪葬者是谁的话,我就可以死。很聪明的办法啊,我实在必须承认。看准了我完全不能忍受有人因为我的缘故死亡这件事,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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