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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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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元朗痛饮一场。他不缺钱不缺物,偏好这味软滑蛋挞,夜晚7点半是最后一炉。锡纸托保留,盒口勿封,袋口勿扎。炉火蒸腾的热力若形成水汽,潮了,湿了,酥皮松软度立即大打折扣。

讨好,是叶世文习得的生存技能。

“你今晚是去见杜——”程真改口,“去见屠爷?”

叶世文听到那半只字,换了副认真语气,“是。”

程真沉默。

他伸手去摸程真手背。肤白,又年轻,她的肌理本应嫩滑而饱满,却因酒水工作添了不少细碎伤痕。

凹凹凸凸,让人心疼。

“一年。”叶世文摸得出程真坚忍的一切,“你再做多一年。”

“为什么?”程真语气变了,“想我帮你监视杜元?亲兄弟我也不打折的。”

叶世文手心使劲,不肯给她抽走自己的手,“杜元试探过我对你的态度,不止一次。”

程真错愕,看着叶世文。

他却没有回望。视线落在车前,眼见踽踽独行的老人,弓起背,拄着杖,拎一袋生果硬闯马路。

车来车往,老人似乎嫌命长,在找死。

“你现在走就是摆明递刀给他,坐实我们的关系。我不去酒吧,久而久之,他就不会怀疑你。况且你现在能走去哪里?全港除了特区政府大楼,他要挖一个人出来,多花点时间心机肯定做得到,你留在酒吧做场戏而已。”叶世文终于回视程真,笑得痞气,“当然,你这么聪明,肯定会帮我的。我欠你一条命呢,以后双倍奉还给你。”

他不能因为程真这个“意外”,放弃自己要做的事。况且事成之后,程真要上九天揽月,他也愿意倾囊购买宇宙飞船。

难道还不够吗?

程真听罢,只觉得心灰,“一辈子也就一条命,你怎么双倍还?”

“有来世的嘛。”

“来世我是人,你是猪,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免了。”

叶世文只觉得她在闹情绪,“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我对你有多认真?”

他想与她有未来。

程真却没心情听好话,“杜元是你义兄,屠振邦是你契爷,你跟了他们十几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人上人。”

叶世文敛起玩笑表情,目露凶光。

砍人分尸,群殴聚赌,食四号仔饮白兰地,说叼你老母,就叼你老母。无人会在浸染过穷凶极恶过的黑社会后,能放下斩骨刀,抵达智慧彼岸。

披贵价衬衫,讲伦敦英文,掩不去叶世文的暴戾好胜。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商场即战场,要见血的。

程真摇头,“欺师灭祖?你已经入了冯家,有正道不走,要走回头路?”

洪安屠爷,威名赫赫,身份可以洗白,手段却是本性,叶世文是在拿命赌。

“讲道义,论尊卑,我活不到今日。”叶世文语气严肃,“我要做的事你别问了,知道越少越安全。”

“那就拜托你,千万不要拖我下水。”

她并非开玩笑。

“又发脾气?”

叶世文有些无奈。明明一夕欢愉,都深入到那般境地了,她还要逞嘴边威风。这个小小女子,软硬不吃,好难征服。

“你们女人是不是天生中意钻牛角尖?你是我的人,你觉得我会看着你去送死?”

语气好狂妄。

程真不答话。

每一句搪塞充满大男人主义。他所有的心计筹谋,陈年积怨,家仇血恨,贪嗔痴念,始终不是为了她。无论是冯曾母子,还是屠杜叔侄,没一个能容得下他。原来世上真有人这般运背,要遭黑白两道同时追杀。

叶世文,不值得赌上她与程珊的命运。

程真心口却隐隐作痛。

“不开心了?”叶世文叹气,又凑过去,吻她半凉的唇,“只是一年而已。”

“你不是要买蛋挞吗?还不去?七点半,人家要收铺了。”

叶世文下了车。

程真从车内窥见他渐行渐远,视线落到遗留在中控台的tweety。心跳剧烈,犹豫间,她又抬起头,再去寻叶世文踪影,发现只有车水马龙的路与人。

直到叶世文回来,又驶停车在酒吧后门,程真始终不发一言。

他语气无奈,“又要恼,又不舍得走,打算这样冷战我到下世纪?”

程真睨他一眼,拎起那只tweety,“不准弄丢它。”

黄澄澄,毛绒绒,tweety眼睫长长,小嘴翘翘,叶世文越看越中意——果然物似主人型。

“这么大方?”

“不要?不要我收回了。”

叶世文夺过。

程真下车,走了叁步,又被叶世文叫住,“喂!”

程真转身。

叶世文手指落在tweety背后拉链位置,滋啦一声,扯开大半。程真骇然,心脏搭上失控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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