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考公宝典 第8节(2 / 3)
床,和睡地上没什么区别。他又喜欢夜读,手边就是案卷,还轻省了呢!”
“哦对了,大人问你昨晚想好了没有,想好了赶紧把文书签了和他出去办事!”黄成补道。
杨枝这才将面前的包袱打开,包袱内除几页文书之外,还有一件旧衣,藏蓝色的布衣,袖口和衣摆绲了两道翠色的边,是大理寺文吏的公服。
对着那公服发了片刻呆,杨枝沉声道:“我这就签字,黄捕头稍候。”
黄成笑道:“我不候你了,你没听见么,郑大人要教训我呢!你一会自个交给大人吧!”话未落,身形一长,在那横梁上窜地没了踪影。
郑渠气得直哼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侧目瞥见杨枝,反应过来她也是女子,连忙补了句:“本官没说你。”
杨枝轻笑,这郑渠哪还有昨天那般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一笑,郑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挥袖,道:“柳大人不还等你办事么?你快去更衣吧,本官……本官用些早饭去……”
他走出几步开外,杨枝仿佛隐隐约约听到了他小声的嘀咕:“这柳轶尘,二十好几的人了,送上门的媳妇一个不要,反一个一个把丫头往衙门里塞,什么毛病!”
这日天光明媚,惠风和畅。杨枝莫名落入这么个地方,有一种被湍流裹挟不知所向的感觉。然而这湍流却是暖的。
兴许是日光太好,她不自觉笑了笑。
**
旧衣大概是才熏过,上面还有果木的香气。衣裳上身,袖口处略短了一截,此外正正好。
旧衣上还配了个发冠,杨枝将发束起来,捏着签好字的公文,神采奕奕地来找柳轶尘。
柳轶尘在自己的衙房内批文,衙房已然收拾停当,看不出前夜打过地铺的痕迹。
杨枝进来时柳轶尘正在悬腕疾书,听见动静,短暂地抬了一下眼,在她身上一顿,又垂下:“明日会有人来给你量裁新衣,这件你且先将就一下。”
“无需衙里破费,这件就好。”杨枝连忙摇起尾巴。
柳轶尘道:“这是我的旧衣。等新衣裁制好了,你得还我。”
杨枝惊讶,捻捻自己衣襟:“竟是大人的!大人怎会有书吏的衣裳?”
柳轶尘已然起身,自衣架上取下斗篷,自披上:“十三岁那年,我来大理寺做过一阵书吏。”
十三岁?
那这件衣裳是他十三岁时穿的?
十三四的少年,身量正拔高的厉害,清瘦单薄,故而杨枝此时上身亦不觉得宽大。
柳轶尘十三岁是什么模样?
他十五高中进士,想来十分早慧。十三岁的半大小子,聪明固执,心思深沉,料来是不大讨喜的吧。
杨枝想着,不知怎么笑了一笑。柳轶尘已在催促:“走吧。”
杨枝连忙跟上来,又听见他说:“早上差人去了趟放生桥边,并未寻到秾烟口中的那支中空金簪。”
秾烟昨夜在牢中招认,方濂出事的前两晚梦见了傅秋兰的鬼魂,说先前曾得过她照拂,想来报答一二。
那鬼魂道:“姐姐,你道我是如何死的。那毒妇就因妒忌,拿一根带倒刺的鞭子,将我活活打死了。你不晓得,那鞭子每抽一下,都从我身上生生剜下一块肉来,我好痛,全身不知道多少块血肉被剜去,千万把火一起烧起来,钻着心的烧,凌迟之痛也不过如此——我大声地喊,拼尽全力地喊,可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来帮我,我就这样,喊哑了嗓子,喊绝了气……姐姐你帮过我,我不想你再步我的后程,那金簪是个祸害,你日日带着它招摇,毒妇早晚会找上你,我本以为那簪中之物能保我性命,不成想……姐姐,你快将它埋了,弃了那是非之物!”
秾烟称她次早一起来就将那钗给埋了,埋在了漓江岸放生桥前的梨树下。只因傅秋兰说想回家,而那是出京船只的必经之处。
这么说来柳轶尘已派人去了放生桥边。慢着,他说早上,现在才是早上,那他口中的早上,得有多早??
这厮是属鸟的吗?急着找虫吃?
杨枝腹诽着,忽然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连忙替秾烟解释:“许是已叫人取了,那钗中所藏之物毕竟干系重大。”秾烟前夜曾说,金簪中藏着半页账本,账本中所载,关乎一位权倾朝野之人。
柳轶尘未应,径自往外走,走至衙门口,忽见一名小婢气喘着小跑过来:“柳大人,我们小姐让我把这个给大人送过来,说要自证清白!”
柳轶尘不语,伸手接过,杨枝认得那小婢,忙不迭补了一句:“是秾烟。”挨了柳轶尘一记眼白,立刻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柳轶尘快速扫过那半页账册,不置一词转递给杨枝。
杨枝一眼瞥见那账本上的三个名字,忽觉这春日的风又凉又大。
**
大理寺每日都有无数案件堆在案头,但方濂案,因牵扯户部侍郎,又有东宫监察,自然比别的案件要更为重要一些。
杨柳二人出了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