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2 / 3)
尽愤怒,血液吼叫,冲撞手背的血管。眼睛好像真要跳出眼眶,眼角的血丝更显鲜红。
原来影视剧常演绎的家庭剧确实有原型,严熙头痛,血好像快从眼眶里滴出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世上真的存在这一类人——视人命如草芥——而他隐瞒的如此精美,即使离他那么近的距离,那么长的时间都没人发现他的本性。
假情假意哄骗余春柳,挥金如土为她治病,低声下气为她求人,都是因为他想亲眼看她被病痛折磨致死罢了。
这样恶俗低下的趣味,和七年前他的所作所为并无区别。
“装什么装,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他只管饮尽纸杯的水,一滴凉水漏下嘴角,爬过身体冰冷的血管,流过温热的心脏,最后消散于无人知晓的地方。
“回答我!”
良久,他注视面前涂了漆黑的一切器物,回答道:“是。”
严将不再理会她,目不斜视经过那个上锁的房间,如宣誓主权走入主卧锁上了门。
真可笑,这家人还没死绝,窃贼怎么就能这样大摇大摆的占领他们的财产。
她愤懑地想着,可脑袋里也只有愤懑,最终放下激昂的拳头,无力跌坐在沙发上。
一夜不眠,清晨才小憩了片刻。看一眼闹钟,严熙揉了两下太阳穴,穿戴整齐才拉开房门。
现在,即使在自己家里住也要如防备陌生人一般,因为他已经不是她认知里的那个他。
不如说他早在七年前就是她该防备的人,只是昨晚经他亲口确认她认清了事实。
餐桌上意外的摆放了一份早餐,一碗八宝粥,一份鸡蛋饼。
房子静悄悄只余她一人的呼吸,下意识看向主卧。
主卧房门大开,床褥已做更换,被子折放在床脚,床单平整没有一丝皱纹。
送了口气,坐下夹起一块鸡蛋饼咬了一口,发现还是热的,心情悄然生起些异样情绪。吃过早饭,她装了两件余春柳的贴身衣物赶到医院,一位面容和蔼的中年女性正坐在病床前耐心喂水。
病人只是闭目养神,等护工喂一勺喝一口。
严熙站到病床前,看那位护工帮病人擦了嘴,放下碗筷便拘谨地站起来。
她还未开口,双颊已落下两圈红圆圈,“你是这家的媳妇吧?昨天你老公给我打电话,订了这床病人的长期护理。”
“这是我妈。”
她急忙摆手,想否认前面说的话,“啊呀,不好意思。我......之前一直在家里帮忙种地,这是第一次进城里做护工。”
“知道了,你也去吃点东西吧,我想和我妈单独呆一会。”
如蒙大赦,她拿了几张卫生纸匆匆离去。
病房是特意安排的单人间,沙发,电视,厕所一应俱全,还额外放置了一张陪护床,床头柜也贴心摆放了花束和果盘。窗户正对医院的绿化公园,站在窗前正好收尽一片绿意盎然。
严熙扶正一束低头的康乃馨,心想严将花钱果然花到了‘好’地方,表面工作做的漂亮才能掩人耳目。
拿起果盘中一颗鲜嫩欲滴的红富士苹果,她压着苹果削皮切块,分出一口的份量送到余春柳嘴边,她说:“妈,来吃水果。”
余春柳含过苹果,笑嘻嘻从背后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塞到她口袋里,“熙熙吃糖。”未等对面的人如何答复,她又拿过花篮,倒出五六颗奶糖,全部鞠捧在手心递至她的面前。
“留给我们家熙熙吃。”
严熙喊了声妈,便扑到她怀抱里去,眼泪顾不及擦拭掉在白色床被上。
阴云沉沉,风声如婴孩哭号,四岁的小严熙局促地坐在高凳上,桌子是按照成人的身高设计的,对她来说有些太高了,要奋力抬高胳膊才能压着桌子上的图画本写字。
好累。
她有些泄气地放下胳膊,一双黑葡萄大眼不安分地在办公室乱转。劣质板材搭建的简易工作台,这里的成年人像是百科故事书上忙不停歇的工蚁。
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能下班,和哥哥约好了一起看今天的动漫节目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严熙盯着桌子上的涂鸦发呆,毛茸茸的脑袋不知道被谁狠狠揉了一把,精美的发型顿时被扯散。她抬头茫然环顾,一只大肚如打满气体的气球正撞入视野。
“你妈不要你了,跟我走吧。”
天边扯响一声惊雷,瓢泼大雨好似阀门损坏的水龙头,她的眼泪很快便晕湿了涂鸦以及衣袖。
这男声先是哈哈大笑,随后又补了句:“你妈都因为生你失业了,她哪里还养的起你。跟叔叔走,做叔叔的女儿好不好?”
余春柳从隔壁回来听见办公室里哭声如雷,众人围成一圈拿各式花招哄着严熙也不见效。
听过同事们七嘴八舌了解了经过,她抱起严熙轻柔拂过她的脊背,又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拆开喂给她吃。
待到她哭声阵势变小,一边抽泣一边含住糖果吮吸甜味,余春柳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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