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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会选择的地方,很有可能是这座城市最高,也最安静的地方。

片雾凉缓缓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那道背影,他背对着她,身影瘦削,背却挺得笔直,他的面前是一览无余的伦敦,橙黄色的晚霞引燃天际,火一般耀眼而又短暂的景致,下一秒却要被黑夜吞噬。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片雾凉走进了些,神色平静地问他。

忍足轻笑了声,没回头看她,“我刚才一直在想,谁会第一个找到我,刚想到你,便听到你的声音了。”

他微微仰头,望向他,微风扬起他的发梢,遮住男生大半的脸庞,莫名让人觉得落寞。

“所以你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让我们所有人找你吗?”

她第一次用几近漠然的声音问他,也是第一次直接喊了他的全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大概是难过,大概是害怕。

忍足微敛了眉眼,目光重新落在远方,像在看着什么,却又没有焦点。

“对不起......”

半晌,他低低地说了句。

“……让你们担心了。”

他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自嘲,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有时候真的很想打你一拳嘞。”女生看他这副模样,深深叹了口气,真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没好气地说着,坐在他旁边,两人一起望着远方。

忍足微微失笑,虽然不明白女生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保持沉默。

女生的声音隔了几秒后悠悠传来。

“呐,侑士,和你讲个事啦。”

“好。”

“我还在读国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他们推三推四地,谁也不愿意要我一个无用的女儿,最后是哥哥站出来保护我。那几天我一点都没哭,可是当哥哥跟我说「我可以依靠他」时,我才真正哭了起来。”

片雾凉撑着脸,遥遥望着橘色的天际。

“就像是人从来不会在人前哭起来,却可以把心,把眼泪交给可以信赖的人一样......后来,我遇见了一个男孩子,他和我说我们彼此都可以依靠,他会听着我说很多话,他可以发现我的不开心,告诉我可以依靠他。”

“那个人是你。”

“忍足侑士。”

女生转头望着他,淡紫色的眼眸在黄昏之中,闪着朦朦胧胧细碎的微光。

“没有人可以一直刀枪不入,而我也可以是你的依靠。”

“迷路了没关系,我带你回家啊。”

忍足怔怔地望着女生,她的眼眸清澈温柔,泛着淡淡的紫,如夜色中缓缓流动的萤光。

倏忽,女生抱住了男生,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他听见她的声音温柔而细腻,“拜托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片雾凉跪坐在他面前,下意识搂住了他。

女生柔软的发丝有几缕落在他的脖颈处,发出密密麻麻的酥麻感,彼此心跳相抵,却让人觉得温暖。

忍足下颌磕在她肩处,收紧臂弯抱紧她,似要将对方揉入骨血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声音像在此刻被全部蒸发,只剩下彼此清晰可见的心跳声与呼吸声,还有从远方吹来的湿润的夏风。

“好……”

风中传来一句低语。

——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中连网球都不剩下了,还是不是连我自己都只剩下一副空壳了。”

忍足躺在草坪上,头枕着一只手,望着天上重新亮起来的星星,伸手想去触摸,星光却从指尖滑落。

“不会的,”女生轻轻地应了句,扭头看向男生,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除了网球,你还有你的梦想与执着,还有你的队友,所以未完成的事情,都会有人承载着继续奋斗。”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完成你自己的梦想,让它变成现实。”

忍足轻笑了声,声音寂落。

“可是我并不想当医生呢,但是现在又好像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我只想一直打球,就像自己从未长大一样。”

“小时候父亲让我看医学书,我就偷偷躲在被子里看小说,不过后来被发现了,那些小说就全都被扔了。”

旁边久久没有传来声响,半晌才重新恢复声音。

“如果有一天真的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了,那做医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片雾凉顿了几秒才接着说,“我有个玩得很好的朋友,她生病了,先天性心脏病,所以很早就因为心肌梗塞离开了人世,离开之前还是一个人……我常常在想,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可以治愈先天性心脏病的药物就好了,至少她不会那么痛苦的离开了。”

“所以侑士,有时候做医生的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片雾凉站起身,叉着腰看着城市繁华,她深吸了口清新空气,这才转身朝男生笑了笑,眉眼间异彩飞扬。

她微微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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