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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遥一直听着,但整个过程其实都没怎么说话。
灵惘既然来了这里,想必就是有办法进去不净域的,留给她和楚南竹的,其实就是一个选择,进去......或者不进去。
不进去的话,楚南竹迟早会死,但若是进去......也许能找见一条生路,但同时,也可能是踏进了另一条死路。
换骨净血,她固然舍不得让阿竹受这样的苦楚,可她们已经要没有时间了。
段城与江子依对视一眼,然后又齐齐将目光投向宋锦遥,宋锦遥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道:“能让我想想吗?”
灵惘点头,站起来从包袱里面拿出一本书来,道:“关于不净域记载的书籍很少,这本书的最后面写了一点,锦遥姑娘你可以看一看。”
说罢,灵惘就出了房间,江子依跟着他出去,找掌柜的再定了一间房,就在她和段城的隔壁。段城去厨房点了些素菜给灵惘送过去,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宋锦遥已经不在了,好像是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城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想着,若是换了他,他会去灵惘所说的不净域吗?他想了会儿,最后似乎轻笑了一下,如果换了他,应当是会的。
固然凶险难明,但只要还有那么一线的生机所在,他都会去的。
同样,不管是换到楚南竹身上,还是宋锦遥身上,她们都会如此,即使死在了半路,也好比停在原地好。
——
楚南竹已经几天没有收到宋锦遥写来的信了。信这个东西,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白纸一张,寥寥数字,却是一个人心中情感的寄托。
有些羞于、怯于在人面前说的话,都可以托付给书信,托付给墨笔。
宋锦遥不是个很会说情话的人,在情爱这件事上面,她总会显得有些羞怯,即使后面她和楚南竹以这种伴侣的方式相处了很久,宋锦遥也从来没有当面对她说过这些话。
我心悦你,我想你了......这些话只能托付于文字,以这样的方式,送到另一个人手里。
书信里面的文字充满了柔情和眷恋,换到另一个人来看,也许都会觉得牙酸,但楚南竹却看了很久。
宋锦遥近日没送信过来,她便将此前收好的书信拿出来翻看,院子里寂静,她看的时候嘴角挂了一抹笑,残阳照在她身上的时候,显得她整个人温柔而恬静。
李苗站在楼上,看着楚南竹的背影怔了怔,明明是个挺好的人,怎么会变成那般模样?
妖绿色的瞳眸,她以往只在诡物身上见过,从来没见到一个人能拥有那般冰冷的眼睛,当那个人盯着她的时候,李苗只觉得背后都有些发凉、发冷。
对面的院子很安静,秦王吩咐过,不允许人过来这边,再加上府里的传言,下人们都绕得远远的,这附近也就只有李苗还有几个秦王留下来的人看守着。
说是看守,其实也只是为了让外面的人不要进去,让里面那人的要求能得到及时的回应,李苗在心里回味了几句秦王的话,其实就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伺候吧。
毕竟,秦王吩咐过,若是那人自行离去,他们这几个人是不用管的。
李苗正思索着,却突然见那院子里面的人离开桌子,几步踏进了房里,步伐凌乱,她恍惚着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见得此番情景,不由皱了下眉。
李苗观察过,里面那人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每每安静地在院子中间坐着,却突然离了地方,踉跄着脚步回房,她有些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听秦王的只言片语来推测,似乎......跟那所谓的什么脉有关,她不太明白其中意思,但联想到那天小丫鬟就是在里面那个人匆忙回房之后进的院子,李苗也琢磨出了个大概。
那个什么脉,也许是什么阴邪的东西,或者是符咒,或者是诅咒,与那人相联系。
伤人......也许并不是那人的本意。
不过,近日,她被影响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天边的日头一点点降了下去,一天又过去了,李苗站在楼上,寒风吹着她的脸,让她脸上有了几分沧桑意味。
夜很快来临。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浙西冬日里虽不及北境寒冷,但这里的风却大得很,一般到了秋冬时节,百姓们都不太爱出门,寒风灌进衣衫里面,冷得人直打哆嗦。
同样的,夜里自然也歇得早,李苗下午都待在观望楼上面,到了子时末,才与一位副属换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下不久,即将入眠,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这声尖叫并不大,听起来是在很远的地方,李苗一下起身,打开了门,外面的声音越发传了进来,慌乱的脚步声,低微的哭泣声......
她穿好衣物,很快就有下属过来禀报,那下属手上似乎还有血,脚步有些惊慌:“大人,胧......胧月轩里面的人出来了。”
李苗目光一顿,盯着那下属布满冷汗的脸:“说清楚!”
——
宋锦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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