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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半日了,天色已黑,你还要问多久?”魏国公不耐,“她怀有身孕,若是有好歹,你们吃罪得起吗?”
陆松淡笑,“方才来时大夫诊过脉象,并无身孕。”
丞相交代了,先诊脉再审问。
魏国公无语。
妾叫张三娘,上有两个哥哥,她行三,家里就唤她三娘,生得娇弱,弱不禁风,很得男人怜爱。
然而,她面对的是惯来冷酷的丞相颜珞。
颜珞只道一句话:“你就算回去也活不了,你的哥哥死了,父亲被魏国公毒.杀,你已是孑然一身了。”
张三娘穿着锦绣裙裳,跪在地上不语,看都不看她一眼。
颜珞低笑,道:“我知晓你为争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为一糟老头子,值得吗?”
“既然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松口。你说,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呢?”
张三娘浑身一颤,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张脸,倘若毁了,她会连死都不如。
蛇打七寸,人捏软肋。
颜珞吩咐道:“她长得这么好看,就给她脸上画个美字。”
“不要、不要、我说……”张三娘惊恐。
颜珞未曾答话,狱卒按住张三娘,匕首碰到她的脸,她顿时叫了出来:“都是国公爷……”
颜珞摆摆手,狱卒松开张三娘。
“是他指使你做的?”颜珞轻笑,上前蹲下来,给她顺了顺碎发,神色温软,道:“他是主谋,你的父兄都被杀了,你也是可怜人。”
“可怜人……”张三娘瘫软在地上,嘴巴张开轻轻重复这三个字,自己是可怜人……
后宅内的阴私手段多,颜珞一句话就叫她明白过来自己的地位,立即说道:“是国公爷逼我的,杀我父兄,丞相,你替我做主啊。”
回去后,活不了,不如为自己挣得一条活路,不管是打板子还是流放,总好过一命呜呼。
颜珞满意,道:“我给你机会,带你去见陛下,你知晓那是陛下,是大魏的天子。”
魏国公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皇帝。
魏国公就在官衙内,陆松与他继续周旋,颜珞从侧门离开,直接入宫。
入宫后,颜珞让人敲响登闻,不需她去请,太后与陛下便来了。
深夜寒冷,衣袂翻飞,众人赶来,便见颜珞站在登闻鼓下,面色凝寒,一改往日温柔的姿态。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新帝走到她面前,“丞相,这是怎么了?”
“通州城外,二十三名刺客阻臣,痛下杀手,臣侥幸捡了一条命,回京彻查,是魏国公所为,臣想请陛下为臣做一回主。”颜珞立于风中,目光幽冷。
太后倒吸一口冷气,新帝抢了一句,“是不是有何误会?”
“误会?臣不知晓,但臣有人证物证。”颜珞不给太后喘息的余地,指着张三娘:“这是魏国公疼爱的侧室。”
张三娘不过十八岁,畏惧天颜,早就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灯火通明,宫门口森冷,众人被风吹得打了寒颤,谁都不敢眨眼,甚至都不敢呼吸。
张三娘不敢开口,女帝宽慰她:“不用怕,朕会替你做主。”
顷刻间,张三娘心口暖了两分,哭哭啼啼开口,“是国公爷、是他……”
太后怒斥:“你休要胡言乱语。丞相,你这闹的是什么?”
颜珞抬眸,看向她,冷笑道:“太后,臣是闹吗?这可是魏国公府的妾室,可不是我府上的婢女。”
新帝趁机问张三娘,“细细说来。”
张三娘硬着头皮开口:“国公爷说丞相处处欺她压她,日日烦恼,又听闻妾的府上是教人腿脚功夫的,所以就让妾回家去父亲说、说……”
她支支吾吾,新帝立即问:“说什么?”
“妾的哥哥弟弟们功夫极好,叫他们去追杀丞相……”
太后震怒:“胡言乱语,掌嘴。”
内侍上前就要动手,新帝呵斥:“退下。”
这一刻,太后恍惚明白什么,自己养了一头狼。
新帝立即说道:“去请魏国公来说话。”
太后气得浑身颤抖,死死盯着自己扶持的新帝,而新帝看都不看她,而是与丞相说话:“倘若为真,朕必替丞相做主。”
君臣二人,极为和睦。
颜珞谢恩。
太后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道:“此女胡言乱语,必然是攀扯。”
“如何攀扯?她不过是一内宅女子,连门都出不去,生是魏国公府的人,死了也是魏国公府的魂,会为了旁人陷害自己的主家吗?”颜珞轻笑。
高门大户对女子管教极为严格,又是妾室,性命都握在正室内的手中,平日里出门都要经过正室的同意,压根没有自由。
这也是顾阙的顾虑,若为女子,出门艰难,与颜珞难以住在一屋内。
太后哑口无言,新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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