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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 要是不考虑头上的伤,在医院的这三天, 实在是很静谧美好的三天。
郁溪靠在床头背英语或语文, 江依去医院食堂打饭, 或者坐在床边给郁溪削苹果。江依削苹果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从削完一个苹果只剩三分之二, 到现在能剩下五分之四。
有时候江依烟瘾犯了,摸出一根烟在手背上点两点:“我去小花园散个步。”
“抽烟就说抽烟。”郁溪看着江依风情的姿态,那烟夹在江依指间跟艺术品似的,她觉得江依抽烟抽的挺凶,想劝,又没什么立场。
江依夹着烟冲她狡黠的眨眨眼:“小孩儿,不要拆穿大人的谎言,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她走了。
郁溪又靠在床头背了会儿语文,背“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她渐渐走了神,总觉得鼻子里有窗外花园的香气,一点点飘来。
她翻身下床。
她现在下床已经一点不晕了,江依带她来的这家医院很好,她伤得不算轻,却一点没感染发烧,就是换药的时候伤口还有点疼。
她望着花园里江依的背影。
江依穿着紧身T恤和牛仔裤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不知为什么,郁溪总觉得江依背影有点寥落似的。
明明盛夏时节,接近正午,阳光明晃晃的刺着人眼球,江依的背影,却站出了一种“寂寞梧桐深院锁深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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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站在小花园里,背对着住院楼的窗户。
她低着头,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最新款的手机,价值一万多,出现这经济一点不发达的市里,还是打眼得过分。
她悄悄看了眼屏幕,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她离开邶城的时候,是把所有事交代清楚才走的,没人联系她很正常,唯一会联系她的人,也只有一个叶行舟。
这几天她总趁抽烟的时候偷偷看手机,是因为她觉得叶行舟会联系她。
那夜为了紧急送郁溪来医院,她不得不给叶行舟打电话,谎称自己要来市里逛街。这谎言实在太容易被戳破了,叶行舟只要问一嘴司机,就知道她扶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孩上车。
江依会为了祝镇的一个女孩,主动给叶行舟打电话?
这事江依自己想来都觉得诡异。
可更加诡异的是,三天过去了,叶行舟一次也没联系过她。
叶行舟会不知道么?江依觉得不可能,在她心里,天下就没有叶行舟不知道的事。
叶行舟是什么意思呢?江依想不透。
她默默把手机收起来,给自己点了根烟。
不知怎的,就回头往住院楼窗口望了一眼。
其实那会儿阳光正刺眼,她仰头的时候不得不眯起来,依然能看到五楼窗口站着一个少女,半张脸隐于炽烈的阳光中,看她回头,挥手冲她笑了笑。
那是挺灿烂的一幕,好像阳光之下,什么阴霾都被驱散了。
在这样的场景下,邶城那座总是拉着窗帘、一片阴郁的碧云居,好像真的已经离她很远了。
她缓缓吐出一缕烟,也挥手冲窗口的郁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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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高考了,所幸舅妈还没来得及去帮郁溪办退学手续、就被郁溪的“拼死一搏”吓退了,郁溪得以顺利参考。
她分到的考场在市里,倒省去了她们提前一天赶回祝镇的麻烦。
晚上,江依躺在郁溪旁边的床上,一颗毛茸茸的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小孩儿,我给你讲个鬼故事。”
郁溪:“别了吧。”
“我偏要讲。”江依故意压低声音:“这故事是——明天就高考了!”
郁溪面无表情的说:“哇,好吓人呐。”
她穿着那件小鸡黄的T恤缩在被子里,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看上去有点可怜,可又是一脸淡漠的表情,又酷又萌的,像那种装大人的小孩儿。
江依笑起来:“你怕不怕?”
“不怕。”郁溪说:“所有题我都会,有什么好怕的。”
江依笑得更厉害了:“现在小孩儿都像你这么得意的吗?”
郁溪想了想摇头:“也不是。我们班第二名周齐,就那男生,你见过的……”
江依弯着笑眼:“嗯,给你写过情书那个。”
郁溪说:“他就挺怕高考的。”
江依笑着问:“那你为什么不怕?”
“我也不知道。”郁溪摇摇头,洁白的纱布蹭在枕头上:“我就是觉得,我想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
江依看着郁溪,郁溪仰躺着望着天花板,一张年轻的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
江依放低了声音:“嗯,你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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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日,一个大晴天。如果每个考生的运气都像天气这么好,那全天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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