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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种疯子的小孩,会不会在感情里也如此极端?
既然如此,真的有必要去祸害别人吗?
可是池亦真也渴望爱。
他演了很多电影,各种爱到最后都归于日常,想要被人需要,被人依靠,被人保护。
希望在任何舆论的风口浪尖,都有一个人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不是利益驱使,不是公司合作,仅仅是因为。
喜欢我。
贺迢以为自己还会听到什么类似去世的大哥说不能的,让他很难继续话题的拒绝。
却没想到池亦真说出的理由这么
幼稚。
幼稚到他又觉得很沉重。
这太不成年人了。
成年人的爱可以是一刀两断后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好聚好散到继续做朋友。
或者风水轮流转的我要过得比你好,再见的时候寒暄也带着攀比。
偏偏这些都是生死之外最稀疏平常的分开。
但池亦真还没开始,就已经在思考结束了。
贺迢只觉得心疼。
因为眼前这个人经历的恰恰是平常人少有的绝境。
家破人亡,孑然一身。
上升的渠道被彻底堵死,下沉的世界有人等他羊入虎口。
他连转身都艰难无比,像是飘在苦海的浮木。
永远没有靠岸的机会。
贺迢:怎么分开?
池亦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谈了以后没多久就腻了分开。
还是不能说,我这种穿书的人怎么看都很恐怖吧。
但这个担心也一样。
这也是他在原世界为什么不谈恋爱的原因。
胆小,畏惧得到后的失去。
那比得到的雀跃还痛苦一万倍,会被长夜的寂寞放大,最后变成懊恼。
当初要是不在一起就好了。
贺迢笑了一声:你还没和我谈怎么知道会腻。
你原来是这么喜新厌旧的人吗?
池亦真呃了一声:我的意思是
他几乎没和人聊过这个话题,因为太幼稚了,特别是这个圈子里,谁都是人精。
不少人入戏太深谈得海誓山盟,但过了一个月又分手。
也有人表面夫妻,实际上各玩各的,卖的纯粹是人设。
全是生意。
不如纸片人来得纯粹。
我花时间,我氪金,就能得到为我量身定做的回应。
他低着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撸狗,小狗趴在他的怀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贺迢忍住自己对狗的无聊嫉妒,认真地问:什么?
池亦真:我怕我很喜欢你,但我们的感情却在我最喜欢你的时候结束。
他抬眼,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那很痛苦的,而且我真的很怕痛。
就像那年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痛,血溅在脸上的温热,还有自己下意识去夺刀被划出的伤口。
疼上加疼,就是失去。
贺迢这个时候心里柔软无比,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深夜里窥探到了百分之二十的,真实的池亦真。
偏偏他喜欢上池亦真的时候,就是因为他露出的落寞和绝望。
那是流浪者的灵魂,情感荒芜,却又渴望被疼爱。
其实贺迢也一样。
他以为我不需要,只不过是没碰到值得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人。
即便他们现在还没彻底交付所有,没有触碰灵魂彻底心心相印。
贺迢: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会结束呢?
池亦真:不都是这样吗?
他坦然地回望: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都在作品里,现实里的感情全是枷锁。
贺迢:如果说非要害怕,我更怕你先离开。
池亦真不假思索:怎么可能呢?
他说完才发现自己被贺迢套进去了,预设了在一起的前提。
他只能瞪了贺迢一眼,当事人却有恃无恐,笑着凑过去盯着池亦真说:你也喜欢我。
池亦真推开他的脸:我不喜欢。
贺迢:你玩的手游那个好感度最高的角色,建模师是我。
池亦真:你要不要脸啊,代入自己会让人阳痿的!太没品了。
贺迢:可是那天你没有,还弄了我一脸。
话题又被贺迢带跑了,池亦真无奈地叹了口气,企图转回来。
贺先生,我认真的,我很怕谈恋爱。
而且现在的我,根本没资格谈恋爱。我现在一无所有,还背着那么多债款,还有一个对我虎视眈眈的仇人。
他垂着眼说。
小狗在池亦真怀里眯着眼,听不懂人类在你来我往些什么。它只知道捡它回去的人类是好人,让它有了温暖的家。
却不知道对这两个人人类而言,这也是他们现阶段最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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