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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嘉颜没有其他的话说了,就趴在那儿看着陈潮笑,眉眼弯弯的。
短暂的一次夏天相遇又要结束了,好像自从陈潮初中毕业离开这儿,他们的每次见面彼此的变化都不小。
一时间没有人知道,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的。
苗嘉颜的头发柔顺地披在后背上,发尾微弯,有几绺小小地翘起来一个尖儿。
陈潮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捏起翘得稍厉害的一绺搓了搓发尾,把那绺头发给塞到其他头发底下去了。
苗嘉颜感觉到他在碰头发,回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继续趴着。
如果事情一切如常发展,他们会各自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陈潮去贵州,丁文滔回学校,姜寻先回市里,过两天苗嘉颜再跟他一块儿去找方方姐。
他们会在时间中沉默着疏远,又会在下一次见面时重新恢复默契。
这在他们中间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循环的圈,总在重复着这个模式。
然而不知道是天意如此还是事在人为,在既定好的安排之外,陈潮没能走成。
一个滑稽的意外把他留了下来,而且短时间内他都走不了了。
第47章
小凯他们第二天上午就收拾东西走了, 小凯还恋恋不舍地说没待够,说以后还想来,陈奶奶送他们到路口, 说欢迎他们放假再来玩儿。
小凯之前跟陈潮说过钱的事,刚起个头陈潮说他有病给岔过去了。小凯也没再多提, 他和陈潮的关系在这儿, 心里记着以后再找机会还呗。
陈潮当天晚上也走了,他第二天的飞机, 到时候直接从市里去机场更方便。陈广达车上拉着他, 拉着姜寻, 拉着丁文滔, 把他们都拉回了市里。
走前姜寻跟苗嘉颜说话, 让他在家待两天就得去找他,他俩也得干正事儿了。
苗嘉颜点头说“好的。”
说完他又去看陈潮,问:“过年回来吗,潮哥?”
“回。”陈潮回答。
苗嘉颜就也跟他说了一次“好的”。
他们时常分别,因此也没有什么嘱咐对方的话, 苗嘉颜把这一车都给送走了。
陈奶奶有点上火了, 家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这不是还有我呢,我先不走。”苗嘉颜搂着她的肩膀,和她说,“等会儿叫上张婶和王婶, 还有我奶奶,你们打牌啊?”
陈奶奶摆摆手说:“心情不好, 玩牌肯定输。”
苗嘉颜笑着说:“不会的, 我帮你看着, 肯定能赢。”
陈奶奶想了想, 最后有点活了心思,说:“那也行。”
“那我等会儿去叫张婶,”苗嘉颜突然想起来,笑呵呵地问,“上次她欠你三十块钱还了吗?”
“还啦。”陈奶奶也笑了,“她不还我我和你奶奶再不跟她玩儿了,我俩牌搭子有的是。”
苗嘉颜在家陪了几个老人两天,她们玩牌他就在旁边帮忙看着。岁数大了有时候跟不上,别人打牌看不见。
两天之后他也走了,苗奶奶陈奶奶觉得没趣儿,一起去花棚里干活。孩子们都不在家,两家人连饭都不用怎么做了,到时间了随便做点什么就够四个人吃。
老人们以为孩子们各忙各的去了,都回到了各自该去的地方。
殊不知市里还有这么一对父子,正双双处于水深火热,人仰马翻的焦灼状态。
——字面意思上的人仰马翻。
陈潮躺在病房的床上,听着旁边那位小朋友每天十个小时起的嘹亮哭声,内心格外平静。
不烦躁,也不想发火。是一种心如死灰式的平静。
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又一次想回到九年前,回到他爸妈离婚之前的那个春天,选择跟姜荔过。
陈广达躺在他旁边靠窗的那个病床上,上半身扭成侧躺的姿势,看着手机上不知道哪来的无聊段子,发出嘿嘿乐的声音。
这事儿还得回溯到陈潮走的前一天傍晚。
陈潮洗完澡出来,光着上身穿着条大短裤,去沙发陪他爸坐着。陈广达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小灯,问陈潮:“好不好看?”
挺有设计感的一个小灯,陈潮看了眼,说:“好看。”
“你给爸换上,”陈广达冲他招招手,“我都放这儿老长时间了我不爱动弹,正好你回来了,你帮爸换了。”
陈潮就去把电闸推了,拿着那灯研究了会儿,跟他爸说:“给我搬把椅子。”
要换的是个玄关小灯,陈广达去阳台搬了个塑料凳子来。
陈潮指指餐厅的椅子说:“给我搬那个。”
“那个太沉,你就踩这个吧,”陈广达往陈潮腿边一放,说,“爸把着你腿,你整就完了,怕啥。”
陈潮也没跟他多说,去拿了黑胶带过来,这么一个小灯绑两根线也就完事儿了。
陈广达真是亲爹,特意去阳台搬了这么个六年高龄的凳子。当初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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