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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离笙:“………”
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往他胸口上一敲,脸色也逐渐阴沉下来了。
望着许慕言那张全然陌生,又满是笑意的脸,他觉得十分的刺眼。
这笑容本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可许慕言胆敢对着别人笑!
他怕是不知道跪钉板到底有多疼了!
可是,玉离笙又舍不得,他不忍心了。
他不敢再那般肆无忌惮地羞辱许慕言了,很怕许慕言再跟上回一样,连一个字也不留,就惨死在了雨夜里。
在失去许慕言的日日夜夜里,玉离笙都在忏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让许慕言吃顿饱饭再死。
许慕言忽觉脊背一寒,整个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即便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必定是小寡妇在背后盯着他。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苏甜甜看他光着双脚,便很抱歉地道:“我出来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没带鞋子来,要不然就能借给你穿了,焦焦,你的脚底都流血了,一定很疼罢?连裙摆上都是血,怎么流那么多?”
顺着她的目光,檀青律也望了过去,就见许慕言的裙摆上,果真好大一摊血迹,从里面透了出来。
当即眉头一蹙,不解道:“我明明有好好帮你包扎过,怎么会流那么多血?焦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此话一出,许慕言脊背上的寒意更盛。
许慕言哪敢啊,那分明不是脚下流的血,而是昨晚……
说起来也让人过于羞耻了,这具身体是干净的,未经过人事,昨夜小寡妇来势汹汹,这才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更何况还有玉佩。
许慕言哪里敢让人看,当即就摇头拒绝了:“我没事的,不疼的,谢谢师兄师姐关心,我想回马车里休息了。”
说着,也不等二人回话,赶紧头也不转地起身往马车边走。
生怕走得慢一点,就要被小寡妇的目光捅得千疮百孔。
路遇其他弟子跟前时,就听他们低声嗤笑道:“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也配甜甜师妹如此另眼相待?”
“檀师兄居然对他这么好,真是气人!”
“我看啊,檀青律十有八九,只是瞧他可怜,跟可怜野猫野狗没什么区别。”
“这种货色入了昆仑山,顶多就是个扫地的,看门都用不着他,还有大黄狗呢。”
许慕言脚下匆匆,根本就不理会旁人对他的看法。
上了马车之后,才终于能松口气了。
给他驾车的弟子看起来挺忠厚老实的,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欺负许慕言。
一路上不多言不多语的,许慕言也落了个清静。
待入了城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众人寻了间客栈,在此稍作休整。
檀青律好像格外地照顾他,主动过来掀开车帘,轻声细语地说:“焦焦,下车了,今晚在此过夜,你也下来,好好洗个澡,吃点东西睡一觉。”
实话实说,许慕言其实不喜欢檀青律对他如此殷勤,总觉得哪里都别扭得很。
他有点难以理解,檀青律到底抱有怎样一种心情,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族人遭受玄门弟子诛杀,并且还要参与其中,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些魅魔一剑封喉。
却在人后,偷偷摸摸把一个落单的小魅魔藏起来,一路上还百般照顾。
好像只有把“司马焦焦”照顾好了,才能减轻几分良心不安。
不得不说,小寡妇也真是杀人诛心,明明知道檀青律最怕什么,还非得逼迫檀青律亲手诛杀自己的族人。
凭心而论,许慕言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谢谢师兄,我可以自己下车。”
许慕言拒绝了檀青律的搀扶,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提着裙子,为了不让玉佩掉出来,他小心翼翼地下马车。
哪知一路上颠簸得厉害,腿脚都有些坐麻了,猛然一站起来,头还有点发晕,差点一头摔下来。
檀青律手疾眼快,在下面一把将许慕言接住了,口中道:“焦焦,小心,你身体还没恢复,气血不足,可别逞强了。”
许慕言:“……”
原本他的气血还是挺足的,可小寡妇贪得无厌,非要吃得饕足意满才肯善罢甘休。
别说他只是个弱小无助的小魅魔了,就哪怕让重明君过来,也非得让小寡妇折腾得半身不遂了。
也巧了,说什么来什么。
刚好玉离笙从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亲眼目睹了二人之间的拉拉扯扯,搂搂抱抱。
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拢,就好像被水墨染透了,涌出了冷若冰霜的寒光,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随即像是没看见一样,抬腿就往客栈里走。
许慕言惊魂未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只觉得浑身冰冷,原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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