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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手指被外面那个中年男人碰过,苏砚嫌恶地挤了洗手液,把右手手指连指甲盖中间的缝隙也仔细清洁过了,然后挤一截药膏到指腹上,趴着洗手台从后面慢慢伸进去。
纪乾坐在沙发上,目光盯着平板上的文件,注意力却无法集中,不时会抬眼看一看洗手间的位置。
苏砚进去后把灯打开了,但没关门,刚才有水流的冲洗声传出来,现在又一点动静也没有。纪乾估摸着时间,苏砚进去了快十分钟还没结束,他有点坐不住了,担心苏砚会不会伤得比较严重。
毕竟昨晚他们都喝多了,失控起来没个轻重。
在沙发上继续等了片刻,纪乾把平板放到茶几上,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洗手间门口,刚探了个头便愣住。
苏砚背对着门的方向跪坐在地上,右臂在前方有规律的快速地动,他发不出声音,不过站在门边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因仰头的动作而在后背不住晃动的长发。
没想到他上药会上出这么个结果,纪乾想不动声色地退开,这时他的肩膀忽然一抖,随后动作停了,整个人如同泄了力般撑着地面躺下来。
他躺得太快,纪乾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清了他手上的狼藉,以及那双又望过来的,变得湿漉而朦胧的眼睛。
趁着苏砚再次洗澡的空隙,纪乾让酒店送了瓶酒上来,靠在露台边喝着。
苏砚在国外长大,言行举止随性一些可以理解,何况他只是没关门,要不是自己担心过去看,也不会有后来的对视。
然而想到苏砚望过来的眼神,他又觉得尴尬的似乎只有自己。
喷出一口烟,纪乾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放下时瞥到身侧有影子晃动。转头一看,苏砚衣着整齐,正拿起他喝的那瓶红酒看标签。
刚才苏砚注意着没弄脏衣裤,现在穿的还是昨天那套。想到他上午说行李和手机都丢了,纪乾问道:“你的行李和手机是怎么回事?”
苏砚放下酒瓶,习惯性想打手语,记起纪乾看不懂复杂的,便伸出手。
将手机解锁递给他,纪乾换了个慵懒的姿势靠着抽烟,很快看到他递过来:【行李箱是昨天在拙政园丢的,手机应该落在酒吧里】
上午时纪乾不想细问他为什么不肯回家,是觉得自己应该跟苏珣的家人保持距离。不过想到苏砚这样家里人应该不知道,而自己好歹与苏珣相识一场,要是真的不闻不问也有点说不过去。
“为什么会拿着行李在拙政园等?”他继续问。
【你在等我哥,我在等我爷爷】
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纪乾去眺望远方的摩天轮:“我来苏州出差顺便逛逛,没想到会碰到你哥。”
苏砚打量了纪乾片刻,在他低头打字时,轮到纪乾用眼角余光瞥他,看他打了好几个字又按住删除键,最后递给自己时这么写的:【所以你跟我哥还没完全分手?】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对着苏珣的弟弟解释这些,纪乾用捏着烟的那只手按了按眉心:“我跟你哥两年前就结束了,这两年我都没见过他,这次确实是出差才会过来,他也不知道我来了。”
【那你昨天追上去只是想偷看他一眼?】
纪乾没回答,却也没否认。
拨开被风吹乱的刘海,苏砚也去看远处的巨型摩天轮。
苏家做的是建筑生意,家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专注在建筑设计的领域上,尤其是苏珣,不但在设计上很有天赋,而且对结合了景观规划的另类建筑。
许是基因相同的缘故,他也喜欢类似的建筑风格,尤其是在非游乐场地出现的摩天轮。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带他坐摩天轮的兴奋感觉,可惜母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坐过了,甚至连靠近都不愿意。
收回眼里多余的情绪,苏砚打字道:【其实我对苏州也不熟,你能不能陪我去买点东西?】
纪乾想拒绝,一抬眼发现苏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显出的清润色泽和苏珣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左侧内眼角与鼻根之间多了颗棕色小痣。
纪乾不想总受这双眼睛的影响,但是苏砚声带有问题无法说话,就算打手语也没几个人看得懂。反正他下午没别的安排,便一道出了门。
房间走到电梯的这段路上,纪乾观察了几眼,见苏砚的神色没什么异样便知道那药膏起效果了。出了酒店大门,苏砚拉住正往出租车方向走去的纪乾,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一家药店。
“想买什么?”纪乾问。
苏砚做了个戴口罩的动作。
他的口罩是一次性的,已经不适合再戴。想到他又要把脸挡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纪乾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便问道:“你也没感冒,为什么要戴口罩?”
苏砚向纪乾伸手,拿到纪乾的手机后打字回答他:【我有吸入性哮喘,出门戴口罩安全点】
以前苏珣提起苏砚时,只说对这个弟弟有愧疚,但没有细说其他的,所以纪乾并不知道苏砚有哮喘这件事,他问道:“那你还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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