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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如今还记得当年先帝临终前,你在他床榻前说的话吗?”
下一秒,贺恒停下了喂鸟的动作,摇了摇头。
这老头明摆着就是要先提醒他自己逆臣贼子的身份,然后再和他讲“忠君爱国”、“仁义诚信”的大道理,最后弯弯绕绕一大圈才提出自己的诉求。
这些套路他早就看透了。
果然,百里申时微眯起眼睛,用质问的语气说道:“既然贺大人今日不记得了,那不如就让老臣来提醒你一下,”
“昔日先帝临终前,你在他榻前立誓,日后必然会将“忠”、“义”二字铭刻于心,恪尽职守地辅佐陛下登基。”
“只是”说及此处,他话锋一转,目光凿凿地看向贺恒,
“敢问贺大人如今可还知道‘诚’这一字是怎么写的?”
下一瞬,府邸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人们皆停下了手下的活,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饶使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却也不难听出百里申时话里话外的谴责之意,对方这明摆了就是不给自家主子台阶下,铁了心地要责难他。
就在他们以为自家主子要勃然大怒时,
“啊,我知道。”贺恒却是朝百里申时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
““诚”不就是”
“点、横折提、横”
这一刻,屋里面的人们都瞪大了眼,用愣怔的眼神看向屋子那头正十分认真地教首辅怎么写字的摄政王。
而百里申时的脸都黑了,“”
假使他现在得重病正卧病在床,听了贺恒的这句话后,多半也能被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就凭贺恒现在的本事,
死人能被他气活,活人能被他气死。
那一头贺恒还在继续,
“横、撇、横折勾、斜钩、撇、点。”
“这么写吗?”
末了,注意到百里申时如黑铁般阴沉的脸色后,他又加了一句,
“百里先生,是我刚才说的不对吗?可是漏说了什么笔画?”
“啊,这”
愣了片刻,百里申时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老夫所说的‘写’并非真的让贺大人告诉老夫如何写字。”
闻言,贺恒直勾勾地看着他:“那百里先生是什么意思?”
被对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百里申时只好硬着头皮直说了,
“老夫以为贺大人应当信守当年在先帝塌前许下的诺言,退居次位,尽人臣本分,还政于陛下不知贺大人是怎么想的?”
只是他话音刚落,气氛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而贺恒也蓦地停下了喂鸟的动作,直接“唰”地一下把手掌中的粗粮一把子撒到了鸟笼里,随后他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朝百里申时一步步走去。
看着对方这幅似笑非笑的神情,百里申时忽然觉得后背阴测测的,他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额角仿佛有冷汗滴落。
这一刻的百里申时感觉自己宛如断头台上正在等待着行刑的犯人。
然而下一秒,却听对方笑着说道:
“哦,百里先生的意思我懂了,”
“您是说夫人他不愿意我老是在外抛头露面?”
百里申时:“”
其余在场人员:“”
神特么“不愿在外面抛头露面”。
不愧是失忆了之后的摄政王,这简直是殿堂级的理解。
“其实我也理解。”言语间,贺恒将一只手搭在百里申时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毕竟”
“我在外面太惹眼了。”
“”
百里申时吞了口口水,一时语塞,这话他要怎么接?
声名在外、学富五车,素来有“辩圣”之称的首辅大人头一回被人难倒了。
半晌,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所以所以贺大人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嗯。”贺恒爽快地点了点头,
“他是我夫人,我们两个谁出面不一样?再说了,他想要什么,我岂有不给之理?”
“既然他不愿让我抛头露面的话,我在府邸里待着便是。”
在贺恒的连番“轰炸”下,百里申时的腿已经开始打起了哆嗦,他紧张地擦了把额头的汗,连话都说不拎清了,“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先生就这么急着走?”贺恒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施加了一份劲道,“这才刚来没多久?也不留下吃个晚饭?倒显得我款待不周了。”
听贺恒要留自己吃饭,百里申时顿时眉头一紧,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道:“百里先生可是有心事?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不妨说给我听听,贺某最擅长帮人抒解心事了。”
百里申时一听对方这话,后背顿时汗如雨下,连衣服都要浸透了,他生怕自己在这靖亲王府里再多待片刻,自己人就要驾鹤西去,赶忙将头摇得跟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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