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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簿目光在容灼身上打量了一圈,敏锐地觉察到了少年的变化。

“初九永安侯世子的诗会,也邀了你吧?”刘主簿问道。

“是,学生有幸接到了邀请。”容灼道。

“这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可要好好把握,莫要辜负了世子的美意。”刘主簿语重心长地道:“自古高洁之辈最看不起的就是沉溺酒色之徒,你可莫要一时冲动走岔了路。”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提点容灼了。

容灼忽然意识到,或许就是此人将自己推荐给太子的。

毕竟他们都在国子学,这人对自己肯定是经过了一系列的考察,最终才选中了他。说不定这人昨日就听说了容灼去花楼的事,所以着急了,今日不惜亲自过来提点。

容灼忙点头应是,但是转脸就离开了国子学。

他逃课了!

因为刘主簿的话提醒了他,离初九没几天了。

他若是日日被困在国子学,就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届时太子只会以为他那日去花楼是一时冲动,后头就悔改了。

要是这样,那他可真是白费功夫了。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把握住这几日的机会,一定要让太子对他彻底失望才行。

容灼原本是想着要不要去找段峥,但他很快想起了刘主簿的话。

对方说高洁之辈最看不上沉迷酒色之徒,那意思逛花楼这事儿算是戳中要害了。

既然如此,他还去什么赌场啊,直接在花楼里多泡几日得了,彻底将他沉溺酒色的污名坐实。

于是,容灼离开国子学之后,直接就去了寻欢楼。

他甚至都没回府换衣服,直接穿着国子学那身灰色长袍就去了。

今日的容灼,颇有点穿着校服去夜总会那意思,所以一进门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哎呀,容公子来啦。”花姐正好在厅内,一见到容灼便迎了上来。

容灼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个礼,坦然道:“我来找青石。”

花姐闻言险些失态,努力控制住表情,吩咐人带他上楼。

她看着容灼的背影,琢磨着要不要做点什么准备?

万一那位沉不住气把人杀了,她得善后啊!

于景渡想过容灼会来,但他没想过对方来得这么快。

外头的伙计敲门说容公子来了的时候,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更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

这小纨绔竟然穿着国子学的制服就来了。

少年一身灰扑扑的长袍,没了昨日的明艳张扬,看着竟也丝毫不让人觉得寡淡,反倒更多了几分乖顺。尤其那双眼睛,明亮又清澈,不像是来逛花楼的,倒像是来见朋友的。

“青石!”容灼冲于景渡灿然一笑,从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送到了于景渡面前,“给你的。”

于景渡拧了拧眉,看着自己眼前的东西,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小纨绔送了他一枝——红色的月季花。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他好土,但是又有点可爱

第5章

见于景渡拧眉看着他手里的花也没接,容灼略有些尴尬。

“我在楼下的花盆里折的。”容灼自顾自道:“第一回 来看你,也没带什么东西……见这月季开得正好,我就朝伙计打了个招呼折了一枝。”他没好意思告诉于景渡,自己昨天把荷包留下了,身上一文钱都没了。

否则他怎么也得买点水果什么的带过来。

“那个……我能进去吗?”容灼试探着问道。

于景渡收回打量他的视线,稍稍往旁边让了让,依旧一言不发。

容灼在他屋里扫了一圈,走到一边的柜子旁,将月季插了进去。

随后他又将花拿出来,抱着花瓶去招呼伙计给他装了半瓶水,这才再次把月季放进去。

孤零零的月季装在那半大不小的花瓶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容灼挠了挠眉心,尴尬一笑,“下次多折几枝吧。”

于景渡一脸迷惑,心道还有下次呢?

容灼大概也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场面,作为这屋子的主人,于景渡一直立在门口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招呼他,那意思似乎是在等着他主动告辞。

可容灼是带着目的来的,他要是这么快就走了,事情传不出去倒还好,真要传出去了他面子上也挂不住啊。身为一个男人,在某些快慢的问题上他多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

“对了,还没问你喜欢什么颜色呢?”容灼假装没感受到气氛的尴尬,径直走到桌边坐下了。

于景渡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就在容灼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他说了句“红色”。

“红色好!那我今天选对颜色了。”容灼笑道。

少年一张脸长得本就无辜,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显得毫不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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