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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复又睁开眼睛,看了眼向瑛二走去的宇智波泉奈,又看了眼很轻易就同意了泉奈的提议,真的打算让他送瑛二回去的斑,心里不由自主的冷笑一声。
在他看来,世上再没有比这对兄弟更厚颜无耻的人了。
带给了瑛二最深刻的伤害的他们,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继续把“爱”挂在嘴边,不知廉耻的乞求瑛二的怜惜的?!
宇智波泉奈倒还算有自知之明,至今为止都把自己那点恶心人的小心思藏的很好,但是宇智波斑?!
他凭什么让瑛二接受他?!
每次千手扉间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他暗暗的咬着后槽牙,眼神阴冷的看着那两个宇智波围着自己的珍宝,假惺惺的对他嘘寒问暖。
如果可以,他真想不管不顾的上前去把瑛二抢回来,由自己把他送回羽衣族长大宅里……不,不对,他要把瑛二放在那对狼心狗肺的兄弟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好好的守护他的一生。
如果是他,他一定会让瑛二拥有快乐的生活,让他能够和真正值得共度终生的人相遇相知,让他从此再也不会伤心。
……但是他不能。
千手扉间垂下眼帘,遮挡住眼里翻滚的情绪。
正因为他比谁都要了解瑛二,所以才更不能真的上前,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硬塞给他。
他是最早认识瑛二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一直站在瑛二身边的人——他兄长那个时不时倒向宇智波斑的白痴才不能算数——所以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瑛二对他的梦想到底有多看重。
这个名为“木叶”的村子,对瑛二来说就是一切。
只要是为了木叶,扉间甚至偶尔会觉得……瑛二简直可以变得像机械一样冰冷而无情。
比如说,瑛二对斑的感情。
他并不觉得瑛二有多喜欢斑——和对待小村就也相比,瑛二对斑的态度多了一分热烈,和热烈带来的虚假;也少了一分真诚,和真诚带来的温暖。
然而即便不喜欢,瑛二还是接受了斑,不——应该说他是主动出击。
为什么?为什么要主动去接纳一个杀亲仇人?
这个问题千手扉间思考了很长时间,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来观察瑛二和斑的相处,最后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隐隐令他心底发寒的结论——
他觉得,瑛二其实和自己一样,是知道宇智波斑有多危险的。
他知道宇智波这一族的人有多感情用事,知道宇智波斑这个人有多么偏激和不稳定,更知道如果宇智波斑受了刺激,会做出什么可怕又不受控制的事。
所以他答应宇智波斑,用自己本身,用自己的梦想和夙愿,来作为拴住宇智波斑的锚点,让斑心甘情愿的为了他的心愿而奔走。
——羽衣瑛二为了木叶,连他人的感情,甚至是自己的感情都算计到了,也利用到了。
对他来说,到底还有什么是算不到的?是无法利用的?
为了木叶,又到底还有什么是他无法牺牲的?
只要一想到这些,千手扉间就不由自主的感到胆寒。
他宁愿是自己想错了。
但是毫无疑问,这便是唯一能解读瑛二的行为的结论。
这让他怎么再去一厢情愿的“守护”瑛二呢?
他单方面的、想由自己来保护瑛二的决心,又怎么能和瑛二为了理想,连自己的恨意和爱意都可以残忍无视和操纵的觉悟相匹敌呢?
所以千手扉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端着酒杯沉默的听着泉奈将满嘴胡话的瑛二劝走,一直等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才抽动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羽衣瑛二这样委屈自己……
让他怎么能对他的苦心视而不见,任性的和斑、泉奈起冲突?
又让他怎么能对木叶的事不尽心?
还是说……他难道连自己此刻的心理都算到了吗……
*
因为族人都去参加庆典而一片空荡的宇智波族地里,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瑛二先生,请小心脚下……”
宇智波泉奈拘谨又小心的虚扶着羽衣瑛二,眼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不成直线,终于忍不住小声劝着。
“嗯?”羽衣瑛二眯着眼睛扭头看他,直勾勾的眼神让泉奈一阵紧张:“瑛、瑛二……先生——”
“佐助!”羽衣瑛二忽然一脸惊喜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几乎将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他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不对,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啊?”
“……”本来因为他突然靠近而心惊肉跳的泉奈默默扶稳了他:“猿飞族长不在这里,而且他是成年人……算了,你喝醉了,瑛二先生。”
“不不不,我没有喝醉!”瑛二豪放的一挥手,语气颇为得意,“我——千杯不醉!”
都走蛇形步了,还千杯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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