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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琪知道张婆子她们,她们原是马婆子在县西的邻居,为人朴实忠厚,干活也勤快。就是年纪大了,没人愿意用她们。玲珑斋刚开业的时候,马婆子便做主把她们招了过来,平时帮着洗洗刷刷,总算混了口饱饭吃。如今玲珑斋关门歇业,她们失了糊口的营生,以后的日子肯定艰难。
觉得那几个婆子确实不易,王琪本想多给她们些银子度日,可惜话未出口,便咽了回去。如今世道艰辛,生活不易,大家同在玲珑斋做活,若是厚此薄彼,宣扬出去,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要知道,在玲珑斋干活的都是底层的普通百姓。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没什么坏心,奈何眼界有一定的局限,只顾着眼皮子前的利益。只要牵扯上银钱,便没有大局观和同情心。一个弄不好,不但白花了钱,还两头不落好。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王琪一直都懂。眼下玲珑斋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实在无谓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少爷。”眼见王琪眉头深锁,满面倦容,王生心怀内疚,跪下道:“涟漪这事,是小的看管不严,这才酿成如此大祸,求少爷处罚小的吧。”
王琪道:“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要说错,也是我的错。当初,是我让她住到你那里的,也是我同意她去玲珑斋帮忙。涟漪既是我派过去的人,你自然会另眼相看,又怎么会生疑心呢?玲珑斋会遭此劫,终归是我的错。”
“少爷,您别这么说。”王生抓着王琪的手道:“好歹刘县令揪出了涟漪那个忘恩负义的贱人,还了我们的清白。少爷暂且忍耐一下,等过了这个风头,咱们一定还能东山再起的。”
也不怪王生埋怨涟漪忘恩负义,虽然涟漪自己不认,但在王生看来,王琪给她一席容身之地,且从没有亏待过她。涟漪在王生家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王生全家上下也都对她十分照顾。如今她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打着为恩人报仇的幌子将很多无辜之人牵连,还毁了王琪和玲珑斋的名声,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地上凉,你先起来吧。”将王生扶起来,又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王琪也重重的叹了口气:“玲珑斋是否能够再次开门营业,尚未可知,但我们却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趁着这个机会,想想别的出路吧,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听了这话,王生立时会意,“少爷是想另辟出路?”
“不错。”王琪点了点头。
王生和齐兴一家跟了他这么多年,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胜似血亲。这些年,王琪置办了几处不错的铺子和田地,攒了不少家底。光是房租和地租,便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再有玲珑斋加持,养活王生和齐兴他们全家,根本不是问题。
依着王琪之前的想法,若他真有一天厌倦了红尘,想要避世隐居,起码能在临走之前保证王生和齐兴一家人之后的生活。如今失了玲珑斋,自然是断了一个臂膀。王琪本不想再劳心伤神张罗生意,但却不得不为以后的事做打算。毕竟天有不测风云,若光指着房租和地租过活,天下太平时无所谓,万一碰上灾年,必定青黄不接。
“我虽然有此打算,但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做什么好。”王琪道:“此事还得慎重考虑才行。”
“小的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王生道。
这些年,王生经营玲珑斋,也和不少富贵人家打过交道,见过一些世面。见他有话要说,王琪索性道:“说来听听。”
“其实这事还是听我家那位提起的。”提到妻子刘氏,王生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道:“她经常出入一些大户人家,见内宅的夫人和小姐们最近常常议论一种刺绣,说是张家老夫人的亲戚从京城买来的。那刺绣色泽鲜艳,花纹也是各式各样,非常漂亮,不是普通人家能绣出来的。很多闺阁小姐都十分向往。不过似乎只有京城和苏州才有卖。苏州远在江南,往来不易,但是去京城的花销也不便宜。这些夫人小姐们虽然眼馋,却是无奈。若是少爷能将那种绣引到咱们县来,没准可以大赚一笔。”
王生的妻子是杏林的妹妹,她虽是一介女流,却不安于针织女红。未出阁之时,便跟着哥哥学习医术。成亲之后,王生也没有将她拘在家里。刘氏闲暇之时,便在济世医馆帮忙,久而久之,也有了些名声。她擅长妇科,又同为女子。比起寻常郎中,许多内宅女子倒是更喜欢请她诊治。是以,刘氏经常出入大户人家,有些见闻也不足为奇。
听王生说了这些,王琪隐约也有些印象。前段时间,齐兴曾告诉他,王耀也给王李氏带回了一块名贵的绣品。王李氏对那块绣品爱不释手,没少拿出来炫耀,在夫人小姐那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他们说的,应该都是苏绣。苏绣虽然没有被列入皇家御用,但因其花纹美轮美奂,深得皇室贵族的喜欢。价格也异常昂贵,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平遥县虽然有不少附庸风雅的富户,但以他们的能力,买一件充门面倒是可以。但若让他们日日以苏绣为衣,必然不可能。
知道王生是想开一家绣坊,王琪不由低头沉思。平遥县虽然没有绣坊,那也是因为刺绣属于针织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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