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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演到一半多,贺濂没再纠缠他组合的前因后果,突然话锋一转:你说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分手,最后还会在一起吗?
所有看了电影的人都喜欢问这个问题。李逾白没笑,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成一团,但是,如果不分开,也许就没有后来都成就了自己。换成我的话,如果梦想跟现实有了冲突,可能也
说到这儿,他猛然闭了嘴,贺濂疑惑地看过去,李逾白摇摇头:我话太多了。
贺濂怔怔地说:我想听,平时好少有这样的机会。
李逾白不解地歪着头,这气氛让他有点崩溃,于是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怎么,是不是觉得哥声音特别好听?
是啊。贺濂回答。
椰子树在海风里发出哗啦啦的旋律,远处又开始唱歌了。贺濂站着,那双昂贵的球鞋被沙子弄脏了,无所谓地蹭着银滩。
李逾白偏开视线。
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跟贺濂沟通。
这是迄今为止为数不多让他觉得挫败的事情。
聊电影,话题总会走偏,说点别的,又因为对方知道自己以前的事让李逾白不敢扯得太远。至于其他,好像平时都聊得差不多了,总不能问他理想型是什么样。
直觉有些感情问题一旦说了就会出事,而这是他们职业不允许的。
篝火烧得越来越旺,他把一直拿着的树枝也扔进去:顾随和逐流怎么还没回来,景区也担心遇到意外,我去看一看
你们两个还坐着呢?
身后突然出现的模糊问句,李逾白和贺濂一起转过头去。
裴勉拢了件长袖外套抵御夜间的降温,还不忘和他的手持摄像机为伴,喝完酒睡醒后他的声音有点哑。见两个人没有反应,裴勉以为他们没听见,光脚踩着沙子往前走了两步,又问:那两个呢?
李逾白指了**后十多米外的椰子林:小树林偷情去了。
贺濂噗嗤一声笑出声。
裴勉笑骂:靠,我在这儿拍东西呢
好点儿了吗?我看看?李逾白问他,故意地往前走,拿自己的脸去怼镜头,被裴勉一巴掌扇开,毫无自觉地说,我关心你呢,刚谁一杯倒了。
不要你关心,你跟小濂卿卿我我吧!裴勉笑着说,我刚出帐篷就看到你们两个坐在那儿,只有剪影,背景就是海滩和LA LA LAND的画面,简直了拍了两张照片,回头卖给你们啊。
李逾白:你有病吧?
贺濂:好啊。
说完后都彼此惊了一下,对望后连忙改说词。
李逾白:送我就要。
贺濂:不用。
裴勉:
他翻了个白眼,酒劲儿或许还没完全过去,手持摄像机在周围晃了一圈,又说要去看看江逐流和顾随,太令人担心了。
李逾白生怕裴勉一会儿走不稳摔跤,连忙利落地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没听见意料中的要加入的声音,他看向旁边的贺濂,感觉把人自己留在这儿也不合适,干咳两声补充:贺濂也一起来吧?
好啊!贺濂欢快地蹦过来。
李逾白有种中计的感觉。
椰子林离烧烤摊和露营地更远一些,看着近在咫尺,走起来才发现实际不是那回事。一路上没有灯,全靠贺濂举着手机照明。
热带的半岛,哪怕不在雨季,空气中也满溢着潮湿的味道。
李逾白拧了下衣角,摸着干燥的掌心感觉自己心理作用,总以为到了回南天。他正要说什么,前面拍视频的裴勉回身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李逾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挤眉弄眼地暗示怎么了。
他们在那边。裴勉指过去,声音小得只剩下气音。
那要过去叫他们吗?贺濂也学他的说话腔调。
裴勉摇了摇头,把镜头调得近了些。
光线不好,再近也只能看到凌晨过后的蓝色天空与黑色的海,人影连动作都模糊起来,像中间隔了一层毛边玻璃似的。
白沫沿着沙滩退却,江逐流一直低着头,反复把手机屏幕开开关关。他的锁屏不像这个年纪男孩子该有的任何一种风格,不是新番中的女主或者帅气的游戏LOGO,也不是默认壁纸或风景照,而是一张很老的照片。
横版,因为比例关系只能缩在屏幕中间,年轻的夫妻抱着孩子,身后是滚滚大江。
回国之后,你要么回家一趟?顾随说着,按住他的手腕,我陪你过去。
江逐流感激地看他一眼,随后又迷茫起来:有用吗?
顾随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担忧,只好说:再坏的结果你也猜到过,叔叔阿姨以前那么好,现在走到这步和你没关系。
江逐流半晌才说: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至少在往好的方向走了,你不要总是想。顾随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拍,指尖像弹琴一样顺着江逐流的掌纹。
月光是银白色,没有繁星,椰子林远离沙滩上唯一还在热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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