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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接翟蓝的时候顺路就捎回去那位泽仁丹增的资助人,几分钟前看着翟蓝和一个高大男人并肩走出车站,李非木还在想是不是翟蓝旅途中克服了社交障碍,怎么好像看着很熟的样子?
还没想明白,接下来,他接收的信息量爆炸,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理清关系。
哦、哦,我也觉得蛮巧的,哈哈!李非木伸手揉揉翟蓝的头发,早知道他说在拉萨玩的时候和你一起,我就不那么担心了,不过之前你们估计也没想到这层
非哥。翟蓝面无表情地打断,快走吧,晒死我了。
啊对对!走吧,我开了车来。李非木不好意思地笑笑,再转向游真,路上我再跟您说一下丹增的情况。
李老师不用您啊您的,叫我名字就行。
米林站很小,高铁再次启程后外间的人散了一大半。
日光灼热与拉萨无异,但空气湿润,远处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响,再看向茂密林木,路边小草,已经有几分季风拂过的柔和了。
李非木说的车是一辆型号略旧的大众SUV,属于仁青村小学的公车,几个老师平时出差、家访或者遇到特殊用途轮流开。高底盘比不上越野车性能绝佳,但有着超过轿车的优越,能够安稳地爬过盘山公路。
翟蓝不喜欢副驾驶,和两个人的一堆行李挤在后排,游真便只剩下一个位置。
车内开着空调,太阳底温度高所以一开始作用聊胜于无,等大众车终于行驶上路,翟蓝放下一半的窗,脸凑过去半闭上了眼。
冷的,草木清香,若隐若现的花开的味道。
到林芝了。
从米林县城出发前往李非木支教的仁青村车程大约两个小时,100公里看似不长,但一路限速,地形复杂。走219国道,公路沿着雅鲁藏布江修建,轨迹就是江水的形状。
拐上岗派公路,江面宽阔了不少。
雅江因为阳光折射,有时蓝如碧玉,有时盛满了云的倒影。公路另一侧沿山,车开得慢一点,水泥与黄土的缝隙中偶尔可见几缕冰雪残渣。翟蓝坐到后排中间,脑袋靠着座椅凹陷处抬眼看挡风玻璃外的景色。
仿佛触手可及的一片山脉沟壑纵横,山顶,雪变成了蓝天与黄土中间的一条白线,曲曲折折,界限分明,美得无法形容。
转弯,直路,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
金色强势地遮盖了所有色彩,流水声遥远,他们在山的夹角中前进。
防晒车窗膜只能暂时缓和眩光症,翟蓝又从游真那儿要回墨镜。车有时颠簸,今天早起,现在困意上涌,翟蓝不停打哈欠。
他记得李非木考驾照好像也就一年前的事,现在开得还算平稳,可见他来支教的大半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把一个路痴青年强行锻炼成了老司机,总共两车道,李非木面不改色,还有空和游真谈笑风生。
我?我是大学毕业过来支教的,支教满一年,回去读研,你知道这个惯例嘛。李非木说起这话颇有点难为情,不过来了才发现这件事还挺有意义的对了游真,你看着和我差不多,难道你现在gap year吗?
游真没开口,翟蓝无情地戳破了他:他比你大整整四岁,你得叫哥。
李非木:啊?
不用那么客气,游真就行了,回头把我叫老了。游真笑着说。
李非木:对啊!
游真再次略一点头视作确认,接着转身低头,压低墨镜作势瞪翟蓝一眼:你都没叫过我一声哥,真好意思指手画脚啊。
翟蓝不以为意,朝游真做了个鬼脸,脑袋一歪:我睡了。
游真:哎
他就这个性格,别管了。李非木乐呵呵的,我之前还担心呢,这自闭症小孩会不会一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在看来,你俩相处得好像挺愉快?
翟蓝很乖。
用词不太合适,乖有些暧昧了,但游真一时也想不出更贴切的。
好在李非木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开车,并没时间多想,闻言应了一声:翟蓝尽管有时候任性一点,但总的来说确实是乖孩子,大是大非拎得清的,这个年龄有自己的处事态度我觉得很不错了
游真笑了笑:是嘛。
李非木从后视镜瞥一眼翟蓝,少年看倦了风景,那句睡了不像临时搪塞,倒是真的犯困,这会儿才过了几句话的工夫,翟蓝已经歪着头闭上眼。
耳机堵住了大部分噪音,翟蓝仍能从鼓点、吉他和弦的空隙中精准捕捉到前排交谈。
话说回来,还真没想到央金提过的资助人这么年轻?
其实资助人应该是我父母,但他们现在都去国外了。
旅游?还是工作?
定居了。
噢那你现在
这个岁数了,说不能经济独立父母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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