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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仙卿见好就收,立刻笑道:“陈世子博学多才满腹珠玑,区区优秀学子,”
陈皎瞬间露出笑容,赞同点头:“我觉得陛下说得对!”
谢仙卿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他身上那种令人恐惧不近人情的帝王之仪瞬间消融。
数年过去,随着权力地位的变化,许多人也变了。
谢仙卿登基已久,威严日重,朝堂上的人明显意识到他不再是从前那位温润太子。右相府在他刚登基那两年,心思激荡屡屡插手天子决策,后来随着谢仙卿手段越发凌厉,便再也不敢仗着是天子母族而自大。
谢仙卿已然是天子之态,就连边关的王时景回来复命,都心惊不已,不敢像从前那般和这位表哥插科打诨玩笑。
在所有人中,只有陈皎没有太大变化。
她在官场中成长许多,但依然坚守初心,未被权力迷惑面目全非。她依旧是那个潇洒快乐的陈世子,丝毫看不出已经是做母亲的人。
陈皎会去宫外走几条街,只为买桂花糕。她仍旧会在早朝时偷偷睡觉,让谢仙卿哑然失笑,又怜又爱。
她对谢仙卿的态度也和从前一般,不会畏惧他,更不会将他陛下的身份排在最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态缘故,近十年过去,陈皎相貌几乎和两人初见时没有太大变化。
陈皎不知道谢仙卿心中的想法,她正在碎碎念自己今日遇见的事情,其中夹杂着几句对礼部同仁的报怨。比如新派来的人仗着家中有背景偷懒,有人把她前几日整理好的文书给弄混了,害她又要重新整理。
陈皎如今已经从卫尉寺被调取了礼部,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礼部尚书,正三品,专门管理科举一事。
在她碎碎念说一些寻常事情时,谢仙卿始终耐心倾听,心情也随之放松。
当天子很孤独,当父亲很疲惫,只有在陈皎身边时,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只是自己。
偶尔谢仙卿也会附和陈皎,点评一两句:“此子性情甚敖。”
陈皎赞同点头,苦恼地说:“是啊。而且还很烦,总是在我快下班时盯着我,找我问东问西,害我都不能偷溜早退了!”
她怨念十足,谢仙卿忍笑:“陈大人辛苦了。”
陈皎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骄傲:“为陛下分忧,乃微臣分内之事,岂有辛苦之言!”
方才还说新同仁不懂事,耽误她偷溜早退,现在又义正言辞地说自己一心为陛下分忧,可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谢仙卿终究没忍住,笑了。
他望着陈皎,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谢仙卿忽然想,如果没有陈皎,一切该多么无趣。
在谢仙卿的目光中,她眨眨眼,说:“快到除夕了,今年陛下我们出去玩吧。”
谢仙卿温声道:“陈大人相邀,怎敢不从。”
半月后,陈皎朝堂上表,力主推行女官制,陛下下旨通过。此后书院也能招收女生,女子能够参加科考,凭真才实学为官。
这一举措在民间引起轩然大波,有人破口大骂有人高声赞同。最初几年进入学堂的女子并不多,在朝中为官者更是稀有罕见。
有人说陈皎此次变法失败,想要看陈皎丢脸羞愧,她却觉得没什么。
她不过是开创了一条路,有志者自然会走。变法革新初期很多人难以接受,待日后习惯了,人数自然而然多了。
至于谢仙卿如今赞成自己,日后其他皇帝会如何评判,是废除取消还是维持,这就不是陈皎所操心的事情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尽人事听天命,管不了身后事。
……
又是一年除夕,陈皎和谢仙卿手牵手,在街上买一枝梅花,去了曾经的太子府。
太子府早已被封起来,但依然有人打扫看管。
当夜天气算不上好,两人刚坐落于庭院中不久,天空中雨便滴滴答答地落下。
伴随着飘摇的浅浅雪花,冬日的雨带着特有的湿润寒意,雨水顺着亭廊滑落,淅淅沥沥汇集成水涓。
两人坐在屋内共饮,窗户敞开半扇,寒风带着雪花飘落窗畔,炉边小火温酒。
相识十年,谢仙卿登基已有八载。
陈皎喝了杯酒,忽然说:“京兆尹家的青梅酒味道居然没变,还是很好喝。”
她认识谢仙卿不久时,一心想要上位当小弟,就连参加诗会回来当夜都不忘去太子府报道。
那夜她带着从京兆尹府上骗来的青梅酒,在月下与谢仙卿共饮,那时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轨迹会是如此。
雪花飘零而下。鞭炮和火烛声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开,孤寂的气氛一扫而空。
新的一年到来,他们在窗畔接吻。
分开时,陈皎说:“虽然现在说可能会很扫兴,但很高兴将来和我睡一个棺材的人是你。”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囔囔着,两个人分享一间棺木会挤的陈皎了。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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