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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鬼扬着手,“超度我!就现在!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死了算了!”
秦尧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别别。”
怎么就突然就要超度了呢,这样也太不是人了,明明是自己把他折磨成这样的,“还有其他办法吗?”
辛渐冉回答,“当他满足了你的心愿,你们就可以分开了。”
那不就是考上研究生,同时戒掉各种坏习惯?
秦尧苦着脸认命叹气,身边的鬼看得火冒三丈,“你还有脸叹气!”
“我没脸对不起对不起!”
施怀熹看得都要笑出声,他问辛灼,“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离得远一点?这只鬼我看它还挺虚弱的,不能再晒太阳了,你之前给我的那种符管用吗?”
“还不至于用上那种符,我教过辛渐冉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
事实上,这是辛渐冉主动要求他教的,也是他学会画的第一张符——弱化甚至解除某种共生性和契约性的绑定关系。
辛渐冉希望有一天,他能够给施怀熹真正的自由。
辛渐冉提笔画好了两张符烧给这只无辜受害鬼,“一张是让你们之间没有了距离约束,另一张是让你不用遭受阳光的伤害,不过这个是有时效的,只在这一天管用。”
他话音刚落,受害鬼就迅捷地远离秦尧飘到他身旁认真道谢。
秦尧也很感激,毕竟虽然不是恶鬼,但是跟鬼靠那么近相处的感觉确实还是挺惊悚的。
这次的事件就这样以非常和平的方式落幕,临走的时候,秦尧叫住辛渐冉,“当时年轻不懂事,对不起啊。”
辛渐冉想了想,回答他:“都过去了。”
不是没关系,当时受到的伤害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仍然是伤害,只是人都是会长大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会发生奇妙的变化,所以辛渐冉不想在意那么多。
曾经的故事就放在曾经里,当下发生的事就让它发生在当下。
他们走之后,沈东来凑过来想听八卦,“你们认识啊?”
“高中同学。”
“哇,那你不是知道很多事?”
“知道也不告诉你,再说我跟他也没有那么熟。”
那时候只是觉得,就算是讨厌的人,但辛渐冉身上的光芒依旧无比耀眼。
那是作为创作者的光辉,他的画那个时候就极具个人特色,常常能在他们之间脱颖而出,把他们衬托得像是灰头土脸的小鸭子。
没有人会不羡慕他,也没有人能在他画画的时候,把目光移开。
应该就是这种混杂着羡慕向往以及嫉妒厌恶的心情,才会让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恶劣的态度吧。
可真过分啊,那时候。
幸好辛渐冉现在过得很好。
辛渐冉心情很飞扬,这是他第一次完全用自己的力量面对了鬼怪,虽然也是因为这次的鬼很好应对,但是对他而言,这是一次里程碑的纪念。
施怀熹也很为他高兴,程听那边的事情还在那儿放着呢,程听愿意把辛渐冉放出来是因为他觉得辛渐冉脱离不出他的掌控,但是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只要程听不傻,很快就会意识到辛渐冉的变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让辛渐冉回到从前那种依赖他,渴求被他掌控的时候。
但这一次,肯定不会那么容易了。
施怀熹希望辛渐冉能自己察觉到程听的意图,认清他的真面目,这样对他的伤害其实是最小的。
正沉思间,施怀熹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哭声低弱细小,听得人心都揪起来了,施怀熹飘到车窗口往外看。
辛渐冉和辛灼见状都问他,“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两人都说没有。
施怀熹听着耳边渐渐变小的哭声说:“现在堵着车,我先去看看,辛灼——”
他没有说完辛灼就知道了他的意思,把大红法衣裹在他身上,叮嘱说:“小心一点。”
施怀熹赶紧点头,脑袋都蹭到了辛灼的手指,后者顿了顿,看着他着急地飘了出去。
施怀熹一路循声过去,在车流的后半段找了声音的来源——一辆贴着防窥膜的黑色轿车,他穿进去一看,驾驶座上的男人神情焦躁,后座坐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是施怀熹却依旧可以听到哭声。
“靠——”男人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这个破路怎么堵成这样!你先带着票子走,被追上来就麻烦了。”
施怀熹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懂的,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看着女人下车,挥了挥手。
“车门打不开啊。”
“我没锁啊,你再开一下。”
“还是打不开。”
在他们两个人去开车门的时候,施怀熹一人脸上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灵,也算得上半个鬼,鬼迷心窍无师自通,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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