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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Rien又露出了她最为人所熟悉的、甜美的、开朗的笑容。工业糖精又怎么样呢,凡事存在即合理,看惯了遥远的云上之人,总会想要来一个新鲜出炉的彩色马卡龙。

最后沈意疏已经记不清她是怎么离开电视台的,似乎是Pristin的经纪人看她脸色苍白以为身体不舒服,主动把她送下楼去帮忙叫了出租车。她报了三成洞的地址,仿佛避难一般逃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

临到家时她点开了naver,输入the show,搜索结果第一条就是今天的一位归属。

——REAZLIZE,《Make you mine》。

第139章 麝香葡萄

主打歌的编舞练习因为成员家中有事离去而被迫中断,但即便如此窗外已经亮起了夜间路灯,在弥漫着的雨雾中像是遥远的群星。

回归在即大家都绷紧了神经,时间一长不免感到疲惫,车学沇干脆宣布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招呼着大家收拾东西回宿舍。郑泽运捡起落到地板上的扇子走在队伍最末,想起两个小时前的那通电话,沈意疏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说话的调子却一反常态地比平时还高上一些,并且没说上几句话就挂了,直觉告诉他有事发生,但是……要不要再打过去问问呢?

韩相爀回过头看见郑泽运还愣在门口,其余人已经下了楼,他大声催促:“哥,走了!”

“爀啊,我有点事,先不回去了。”做决定并没有想象中难,郑泽运拿定主意,大步下了台阶越过忙内,“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哥你去……”话甫一出口韩相爀心里就有了答案,顿时感到懊悔,他何必要主动凑上去给自己讨狗粮?

沈意疏回到家强撑着精神去洗了澡,给自己做了晚饭,还装作若无其事地和郑泽运通过电话,但那一盘意大利面直到彻底冷掉她都没有吃下一口。Rien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钻进了耳朵里,惊惧和恶心交织着在胃里翻滚成浓稠的泡沫。她应该生气,应该愤怒吗?是,被从头到尾照着copy是比溅上洗不掉的泥点更令人烦躁的事,但是她能说什么、能做什么?新出道的后辈是我的仿制品我不喜欢这样所以你们也不要喜欢她吗?太可笑了,可能就连现在的小学生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更何况那是公司层面上的决议,一个未出道的练习生难道可以反抗吗?如Rien所说她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一个出道的机会,却要忍受着刀子在脸上修调五官的痛楚,把本就微不足道的自尊亲手打碎了吞下腹中,逼迫自己逐渐成为另一个人,被骂copy精、换头怪,最后还要维持甜美可人的笑,听起来她才应该是最惨的那个人啊——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再去怨怼她?

理智上沈意疏很清楚自己不应该也不能被气愤和躁郁的情绪所吞噬,但情感上她无法阻止自己一点点地滑向那一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更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就算被问到了也不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她是前辈、是正当红的女爱豆,还是一个外来此地狠狠咬掉他人盘中糕点的“入侵者”,理应表现出大气的样子来,可她就是难受。

疯狂的营销和造势就能捧红一个人,既然有来第一个那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们喜欢的永远是年轻漂亮的人形玩偶,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但总有人正年轻。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潘多拉魔盒被突然打开,沈意疏近乎悲观地意识到,她并不是全然无可替代的,K在2049年的洛杉矶苦苦追寻,以为自己是复制人中的奇迹,但163分钟的故事走到尽头却发现那一人并非自己,电影主角尚且不一定是故事的真正主角,她又凭什么可以相信神明会一直偏爱她?

愁郁的思绪一旦起了头就如野草疯长不可遏止,沈意疏感到胸腔里有一团无名的火在燃烧,灼痛与高热却仅仅局限在皮肉之下,烧掉她的肝腑骨骼,把内里蚀穿成空壳。她迫切需要一点可供排解的东西。

于是郑泽运输入密码开门进屋来看到的就是瘫坐在地毯上、手里还抓着酒杯的沈意疏。

四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外面下着大雨,沈意疏只穿着吊带睡裙和单薄的毛衣开衫,保暖功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没关,凛冽的斜风和夜雨不用扑开帘子就能直接登堂入室,客厅里简直活生生一个冰窟。

郑泽运放下雨伞,去关掉窗户拉上帘子,又从卧室里找来一件厚外套给沈意疏披上把她抱到沙发上,当然没忘记拿走她手里的酒杯。他看到茶几上的葡萄酒,还好,只喝了一半不到,甜白度数也不高,不至于醉。

“哥怎么来啦?”沈意疏靠着沙发眯起眼睛问,喝过酒的嗓子仿佛也沾上了一点甜意,“外面雨好大,你没淋着吧?”

“意疏,你是不是不开心?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郑泽运握住沈意疏的手,发现她手心里都是湿粘的汗。她喝了酒之后泛起的红晕也顺势爬上眼尾,这样一抬眼说话时便无端地透出些许媚来,看得人直眼晕。

沈意疏当然没醉,但不可避免地思维迟滞了一些,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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