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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花装被剪下枝头装在木桶里,行人出点小小的钱就能买到几支。行走街头,但凡提灯的手中多多少少都有鲜花在手。
小姐,这些灯和花都好漂亮啊。久久不怎么出府的拒霜看见满街的鲜花和灯,两眼睛不够看地望着这边忽略了那边,满脸都是欢喜的神情。
喜欢就去买。鱼璇玑心想平日里在相府中不能随意出来,把她憋坏了。拒霜也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女,正值喜欢热闹的年纪,便也不以规矩压着她,让她随性。
拒霜一听,惊喜道:小姐,我真的能买些带回去?她的嗓子经过一番调养,现在已经没有了沙哑,带着少女的清脆悦耳。
自然。鱼璇玑点头,眸光淡淡地在周围看去。那些繁华热闹就近在眼前,她却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无法融入其中半点。
司空凌跟她平行着走的,两人相距不过半臂的距离,他黑中透着光亮的眸子看着她,沉稳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你没有想买的灯么?今夜出游总得带盏灯去灯神娘娘那里祭拜,才算圆满。
这世上从无圆满的事,我出来不过是散散心,不是求圆满。她淡漠地笑着,看着一个摊点上的玉簪花灯微微出神。桐封王真是受百姓喜爱,他喜欢玉簪花,这大街的花灯中随处可见各种形状的玉簪花灯。
六小姐对桐封王有何看法?出于私心,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鱼璇玑挑眉侧脸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殿下希望安陵对桐封王有怎样的看法呢?他对她有怀疑了,但若是怀疑她跟司空珏之间有什么,他绝对查不到一星半点的消息。这世上又有谁知道,司空珏被她怨恨着,不过是受了某个人的牵连而已。
小姐,我买了。拒霜提着一盏芙蓉灯和几支芙蓉花跑过来,宝贝似得把花抱在怀中。鱼璇玑见状勾唇不语,拒霜的样子倒是十足喜爱这些芙蓉,倒不枉她当初给她取名为拒霜。拒霜者,芙蓉别名也。
走吧。炎京今夜还有别的热闹,去瞧瞧也好。
司空凌英武的面上浮出淡淡微笑,道:今夜华家会献出一只仙华琉璃盏,据说此灯十分精巧美丽,时候也差不多该到了,我们去看看?话中诚意相邀,鱼璇玑不经意地撞见他眼中不似作假的眸光,点点头。
叮叮当当
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远远而来,在喧嚣的人声中恍若一道仙乐突然注入,好奇的人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四下张望起来。
咦,快看,那是清荷姑娘的香车。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安静了刹那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伸长脖子朝着车子来的方向张望着,嘴里热情高昂地喊着清荷的名字。
鱼璇玑被司空凌带着站在人群外围,朝越来越近的马车看去。车夫是个年轻俊秀的小厮,车子左右各有两个容貌端正一身青色劲装的男子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随马车而行。马车四角挂着银色的铃铛,车上没有车壁,四面用金钩勾着昂贵的红色绡纱,纱帐内还挂着白玉珠帘,一颗夜明珠悬在车内顶上,如月光照拂,在车内镀上一层银色纱幕。
清荷身上穿着青色的叠花蝴蝶绣绿荷的诃子,下穿同色流云百褶裙,腰间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外穿黛绿色广袖敞肩的大襟衫,露出大片香滑的肌肤。她一改昔日所见的清如雅荷,头上绾着繁复的九天朝环髻,斜插着两只碧色玉簪,头顶簪着一只硕大的金色云垂凤鸣流苏钗。脸上薄施粉黛,长长的流苏垂在额心,迎着夜明珠光辉那一点殷红的梅花钿耀目逼人。启唇浅笑,美目中光彩流盼,盈盈一望,那似嗔似怨的模样惹得男人们莫不心猿意马。
我看见天仙了
啊,她好美,好美!
我要是能靠近她一点,就算死了也无憾了。
清荷姑娘,清荷姑娘
男人们的呼喊声高涨,不知从谁开始朝清荷的车上投了一朵花,跟着其他人也把自己的花朝清荷的车上投去。清荷端坐在车中,车摇帘动,恍若置身在一片月海中。那些投来的鲜花从珠帘中穿过落在帘下,她只是柔柔地望着,笑而不语。
花间灯会上,有钱人家的小姐们都会坐着各自的香车游街,行人见了喜欢的便将手中的鲜花投掷在车内。没曾想,她还能见着这样掷花盈车的场面。
那位清荷姑娘真好看。拒霜在千波湖画舫上曾远远地见过清荷一面,如今近看才发觉这女子真是美,她身为女子都快看痴了,不愧是天诀三大美人之一。
名动天下,裙下之臣无数,自然不会是一般姿色。鱼璇玑淡然地看着远走的马车和追着马车掷花的人,身子微扭,正好遇到司空凌的目光,似笑非笑。
那样子似乎是指司空凌曾经跟清荷一起游湖,可能也是她裙下之臣之一。司空凌稍稍一顿,皱眉道:六小姐想多了。
安陵没想什么,殿下此话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她巧言辨过,眸子里隐过讥诮,拉着拒霜朝历年华家举办夺灯大赛的地方去。
司空凌微微沉了脸色,望向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左岩靠近来,低声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暂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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