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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吧里待了挺久,散场时大家酒已经醒得差不多,直犯困。

闻喜之作为唯一一个没喝酒的人,将他们一一送上出租车。

一转身,陈绥靠在那辆黑色大G车门旁边盯着她看,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我给你叫个代驾?闻喜之走过去,查看他的精神状态,或者你自己叫?

陈绥把车钥匙抛过来:加个班。

要干嘛?

给经理当代驾。

闻喜之系上安全带,从车内后视镜看他两眼,本着早也是死晚也是死的心态,小心翼翼地试探:陈经理,今天您看邮件了吗?

嗯?陈绥把座椅往后放了些,整个人极度放松地仰靠着,听见这话侧目瞥过来一眼,声音低低的,你是指今天什么时候?

下班前后?

没有。

闻喜之浅浅地松了口气。

又听他问:你发邮件了?

嗯。

哦。陈绥懒懒地闭眼,邮件讲了什么,你口述一遍。

那不是当面找死。

闻喜之启动引擎,假装无事发生: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您上班再看也行的。

闻秘书。

您请讲。

我现在在加班,请你认真对待工作。

闻喜之半晌没应声。

等开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才有些豁出去了的感觉:一封离职申请。

说完这话,开始等待宣判。

等了半天,旁边那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闻喜之转头看,陈绥靠在椅背上,侧脸朝着她的方向,安静地睡着了。

车灯光线晦暗,使得他脸部轮廓线显得没有那么锋利,变得模糊柔和了些,戾气也随着眼睛闭上而消失大半。

这瞬间,她有些恍惚。

上一次看他这样睡着的模样,还是在七年前的课间。

后面有车喇叭的声音在响,绿灯已亮。

闻喜之从回忆里抽身,不愿再多想,继续驱车前行。

忘记问陈绥要回哪儿,把他送到了望江酒店。

车停了一阵,他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闻喜之只能拍拍他胳膊:经理,到了。

刚要抽回手,猛地一下被抓住。

手背贴上熟悉的滚烫掌心,连带着心都忍不住颤抖。

闻喜之整个人一激灵,转头看,对上捕捉猎物般充满侵略性的锐利双眼。

陈、陈绥?

那双眼一下变得柔和,缓缓闭上。

手却不肯松,抓着她的手,大拇指指腹在她手背揉了揉。

像是睡梦中的呢喃:闻喜之

闻喜之一瞬心软,差点随着他这声喊而妥协。

转瞬却又清醒:陈经理,到了。

陈绥没反应。

闻喜之怀疑他在装。

兴许他在国外就是这么骗别的小姑娘的。

陈经理。闻喜之提高声音,到了。

哦。陈绥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分明就是醒了的样子,哪里瞧得出半分困倦,知道了。

抓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他揉揉太阳穴,摆摆手:你走吧。

闻喜之正要动,又被他叫住:等会儿。

陈绥推开车门下车:开车走,明早开去公司。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走,进了酒店。

接连两日,陈绥都没提到那封离职申请的事,也不知道是忙得忘记看邮箱,还是压根儿就懒得看,或者看了假装没看见。

公司的规定,她申请离职要先经过他的批准,其次再走其他的流程。

他这么一副根本不提的姿态,闻喜之也拿不准他什么想法。

这天周五,正想当他面直接提,刚开了个口:陈经理,我

闻秘书,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闻喜之立即恢复工作状态:您请讲。

临时约了个客户见面。陈绥抬手腕看了眼时间,就现在,你收拾下,跟我一起去。

好的经理。

风风火火到了地下停车场,闻喜之坐上驾驶座开车,转头问陈绥目的地。

刚刚陈绥一直在打电话,她也没机会问客户叫什么名字,对这个客户一无所知,不能做出任何职业判断。

陈绥轻飘飘丢下几个字:金迷会所。

闻喜之一愣神,到底还是什么也没问,驱车前往。

金迷会所在梧桐路,闻喜之只来过一次,是去年冬至。

那天钱多多刚谈完一个大单子,人逢喜事,豪气地一挥手,请她跟冯怡然去金迷会所见世面。

钱多多之前跟一个富婆客户去了一次,给闻喜之和冯怡然吹牛,说里面的男模个顶个好看,身材全是一流,看一眼都要流口水的那种性感撩人。

那天闻喜之心情欠佳,也挺想找个地方逛逛,欣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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